苏峰脑海里翻天覆地的冥思苦想着,到底是谁?——是骆玉川那白痴草包,似乎这人绝没有如此城府,倘若当真是他请高手抓住了自己,多半早已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大肆嚣张炫耀一番了;那还有谁?难道是武当万千重?不会,这人城府颇深,我与他不到势不两立的境地时他绝不会轻易出手;那究竟是谁?nǎinǎi的,我苏峰才入江湖多久?怎么配得罪yīn山九圣这恶鬼和他们老大!八竿子扯不上干系啊!</p>
苏峰正惘无头绪,心乱如麻时。</p>
“嘎嘎,”那声响又是一声怪笑,调侃道,“当初你我一见,似乎也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p>
“伸手不见五指!”这种鬼地方哪怕一生只待过一次,也绝不会轻易忘掉,苏峰电光火石间,已轻声呼道,“是你,黑衣女子!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成了yīn山九圣的老大了!”一下子从压抑无比的黑暗中喘过气来,苏峰恨不得一口气问光了所有的疑问。</p>
“嗬嗬,承蒙苏大当家不忘,女子这里多谢了。”黑暗中,衣裳抖动,似乎那人正在拱手。</p>
虽然知道黑暗中的人是谁了,肚里刚刚落下石头的苏峰却立刻更茫然了,当初救他,放他的是这女人,现如今抓他,擒他的还是这女人,反复无常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她打着什么样的算盘。</p>
苏峰心中苦思不得其解,只好苦笑一声,也拱手道:“苏某多谢姑娘当年仗义相救之恩,今rì不知有何吩咐,苏某唯命是从而已。”</p>
可那女子声音仍旧冷冰冰尖利异常,缓缓道:“当rì不过一场赌局,我输了放你,理所当然,苏公子既不需相谢,也不必报什么恩。”</p>
靠,苏峰心中怒意暗生,你既然愿赌服输,又不挟恩图报,那吃错药发癔症啊,费了偌大功夫派yīn山九圣这等人物一声不响的把我抬来,难道是多rì不见只为了叙旧?</p>
此时,苏峰惧意渐去,疑云却是大起,这女子神秘莫测敌友难分又似乎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实在是苏峰自入江湖以来,见过最深不可测的对手,那黑衣跛先生还有迹可循有路可查,像这女子天马行空,突然而来,突然而去,来时既毫无半预兆,去时更加杳然无踪,苏峰一惊之下,忽然发现,这女子比起yīn山九圣那木呆呆的僵尸,更如鬼魂一般。</p>
“你到底是谁?请问姑娘芳名,不知道抓我苏峰来此何干?”苏峰耐不住心头疑云越堆越多,终于忍不住问道。</p>
“好,我本是区区一玩家而已,”那女子静静罢,又道,“当初苏公子七宝楼盗旗,女子职责所在,不得不同苏公子交手,只是臭脾气难改,生平不与受伤之人动手,只好打了个赌注。今rì请苏公子来,却也是职责所在。”</p>
“职责所在?”苏峰奇道,难道这丫女人竟然是朝廷神捕?倘若当真如此,那他苏峰可当真是罪该万死了,杀人造反一个没落下,刚刚还和蒙古铁骑硬干了一仗,这江湖中,闹腾劲儿最大的便是他苏峰了,这般来想,这丫头找上了他倒是的确不足为奇。</p>
“不错,”那女子果然道,“苏公子在江湖上好大的作为,一把大水淹了熊耳山大寨,一把大火又烧了我蒙古半数铁骑,没办法,上头铁令,非要将你千刀万剐不可。”</p>
靠,不用千刀万剐,就我这等级,杀了十七八次估计就彻底白了,苏峰黑暗中暗暗紧了紧手中长剑,不得,也只好死拼一场了,可不要这女子深浅难测,他苏峰多半打不过,就是铁门外的九个僵尸自己也万万不是对手,但既然进退不得,受制于人,那也只好慷慨赴一死了。</p>
“好,那便动手吧!”苏峰猛的一晃脑袋,将一路来纷纷扰扰的疑惑惊惧一时都一扫而空,无思无惧,唯有仗剑在手,踏前一步,抛下了一切,只求痛快一战便好。</p>
“呵呵,公子似乎又忘了我的臭脾气,女子虽然不敢称什么英雄好汉,但自来有个规矩,不和受伤之人动手,苏公子肩上、背上、手上,似乎都受伤不轻。”</p>
苏峰一惊,继而大喜,他可没什么臭规矩坏脾气,有道是敌我交战无所不用其极,胜者为王,你丫既然固步自封,苏大爷我却毫无执见,遂顺势道:“好,那便再赌一局又如何!”</p>
苏峰心中砰砰而跳,这姑娘赌品很好,倘若当真肯赌,两下交手,斗智斗力,那胜算便各是五五之数,苏峰心中想着,漆黑一片中竟似乎陡然见到光亮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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