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时的胡娄青,正向凤凰山而去。
山顶,仍可见昔日的石板,风吹树林的沙沙声仍是那样熟悉,林中的小鸟依旧欢快飞舞……
不同的是那个陪他演戏的人却不见终影,洞门口竖着一块石板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那一排整齐的木柴和石板上伊然儿时的涂鸦,哪里还能找到人居住过的痕迹。
赵均歌将包丢下席地靠洞口而坐,“就这样颓废了?”
他明白沾衣不会答理自己,他甚至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
胡娄青就这样靠着墙,暖暖的阳光照着,微微的风儿吹着……他克制自己不要睡过去。
半晌,他伸手够过包放至洞口,“东西都给你带来了,就放在门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阳光越来越暖,他的睡意也越来越浓,上下眼皮经过激烈地斗争终于达成一致,紧紧~合在一起!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他拍拍门口的背包——原封未动!
“我该走了……”胡娄青捏了捏毫无知觉的大腿,“但我腿麻了,要不~你陪我唠唠?”
胡娄青拍拍洞门——毫无反应,于是他将手捏成拳头用力锤了两下,“喂,我说和尚!”
正在这时,胡娄青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绕着肚子摸了一圈,“还是你老实呀,从不撒谎!”
他将背包拖过来,取出里面的烧鸡,朝洞里喊到,“烧鸡我可干掉了?”说完果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讲着,“这玩意放不久,天热,明天就坏了,酒我给你留着你慢慢喝……”
盯着手上剩下的一小块烧鸡,胡娄青一声冷笑,“这玩意还真占肚子,早知道就给你留一半了……”听这话,合着他之前并不是怕这烧鸡会坏掉,而是因为太饿误以为自己有多大肚量呢!
他满足的打了个嗝,软塌塌歪在地上,“和尚,你可别嫌我哆嗦,我以后就不天天上来了,反正你也不欢迎,我就再恬着脸叨叨几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急着赶我们走,我也不想问,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还是有些感情的。
“就算是为了伊然你也很保条命,如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这结界也就破了,要是日后有什么事,你也得给她留条退路不是?
“下山时,伊然还念叨着过几天回来看你呢,你去她房间看看,走的时候她可是什么也没带走,虽脸上一直挂着一副想下山的表情,但她心里一直认为这才是她的家,因为这有你呀,她还是个孩子,而你是她的家人!”
说到这,胡娄青取出包里的白酒,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说到家人,她已经见到她哥了,虽然不是亲哥,也算是种慰藉吧。”
这一个人的独角戏真是没点意思,胡娄青忍不住一阵傻笑,他揉揉大阳穴,一抬头虚着一双眼盯着快要下山的太阳,“你说这人生还真是讽刺哈,那时我也才十七八岁吧,就吵着要为家人报仇。”他一声冷笑,笑自己如今想起这件事内心居然毫无波澜,果然有些事不能干太久,干久了人就变得冷血了,“当时还以为自有多大本事呢,那一腔热血!可谁想……结果不仅没报着仇反而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和尚,你可还真是好命!这事可是你开得头哇,后来那个叫许达勾的接了你的班没落个好下场,现在轮到我了?这本该是你的事,你……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去递个光头,”胡娄理顺了顺发,“搞笑,这命运还会跟着发型走?”
愣了愣,胡娄青猛一起身,“好了,有点扯远了,不跟你哆嗦了,我真得走了……酒你看着办吧,反正给你放这儿了!”
山脚下那间民宿同以往一样安静。
胡娄青今晚不想回家,人最怕的是什么,他觉得是习惯,习惯真的很难改变,伊然应该站在山头等他回家,沾衣应该醉醺醺朝自己挥拳头,兔子山鸡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想到一回木屋看到伊然抱着兔子迎接自己的场景,他不习惯,“习惯而已嘛!慢慢习惯啰……”
他决定今晚哪也不去,就去那间民宿呆一晚。
“救命啊……”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求救声,胡娄青警觉地站到路边,虽是警觉,但并不害怕,他只是不愿插手闲事惹一身麻烦。
麻烦之所以被叫作麻烦,是因为麻烦这个东西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它不仅躲不掉有时还会自己找上门来。
你看,眼前这“麻烦”一溜烟从眼前晃过,可这一晃他就被“麻烦”给盯上了。
“麻烦”发现路边的胡娄青后,折返回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躲在胡娄青身后,躲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搂着他的腰,胡娄青心有不爽,本想挣脱,可这“麻烦”不仅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救命啊好汉,有人要杀我……”
那“麻烦”弓着腰从胡娄青的胳肢窝往外望,“真的,有个女人,有个女人要杀我!”
胡娄青强掰开这“麻烦”的双手,他见过怂的,可还没见过这么怂的,怕一个女人怕成这样!
可这么久过去了,女人呢,连个鬼影也没见着。
这“麻烦”见久久没有人来,便也不躲了,从胡娄青身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真有个女人要杀我,那娘们扎着个马尾,露腰又露腿的,还挺……就是不知道她冷不冷……虽然她身材火辣可脾气也火辣,居然出手就想要我的命!”
胡娄青看着这个“麻烦”,朦胧中这轮廓不就是前两天才分道扬镳的执着的自行车男人吗?
此时,“自行车环游者”徐铭浩也认出了胡娄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