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六丈石,势已沉重,双足齐点,投四丈石——</p>
气息将散,飞快落下,展臂吐息,双手疾撑——</p>
“扑通!”</p>
方道士四脚朝天肩股及地,尘土飞场中,重重跌在细软黄沙上!</p>
也只能这样了,狼狈了些,跌惨了点儿,落地姿势是不甚雅观,屁股也似摔成八瓣!</p>
总好过筋断骨折,脾肺破裂摔断肠子:“呼——”</p>
方殷吡牙咧嘴,惨惨地笑了。</p>
上上下下,徒劳往返,但总体来说,方道士对于自己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p>
岂不知这一下是无巧不巧,苦苦寻找觅之不得的那一字——</p>
从天而降!</p>
正是仰面朝天,后上方,石壁上,一字于刺目天光之中,堂堂临于其顶生生出现眼前!</p>
“这是!”方殷怔住。</p>
“这是?”竟是不识得。</p>
“这是——”乾坤已扭转。</p>
反过来,倒着看,字是端端正正的:笑。</p>
前仰后合,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眼眯眯,岂不正是一个笑!</p>
是的,方殷没有猜错,是笑。</p>
却仍是,哭笑不得!</p>
那字就在三丈石上,一人多高,斗笠大小,说来那是再也显眼不过了。</p>
然而石有裂痕,纹路密布,方殷曾经看见却是没有留意到,它,一直都在那里。</p>
非是人为,乃是天成。</p>
攀绝险之高,于细微处找,却是忽略了平凡之处的——</p>
地设天造!</p>
笑笑笑,此时当笑,又怎笑得出?</p>
方殷笑不出,方殷只想哭,这一切都将没有意义,这里就是方殷的坟墓。</p>
那一字,那一个笑字就是方殷的,墓志铭。</p>
方殷不以为自己能够活着走出去,石上的笑字就如同怀中的见笑,真正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所为何来?当方殷再一次问到自己这个问过了自己千百次的问题,心中仍然没有答案。不过一个笑谈,活活儿就来送死,方殷是在苦笑方殷也只能苦笑了,除非那片传说中的绿洲此时现身,出现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里,方殷是必死无疑!</p>
为什么,方殷不想再问。</p>
不怪谁,要怪就怪自己。</p>
方殷苦笑,起身,收拾行囊,上路。</p>
便将上古神殿丢在身后,便那一个笑字记在心里,方殷走向来时的路。</p>
走得出去最好,走不出去便罢,走到哪里就是哪里。</p>
漫漫的长路,永恒的孤独,人生就是这样啊,无谓地挣扎着,却是拼尽全力!</p>
已无泪,心已干涸。</p>
日落处,身影没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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