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上了,当真没心没肺!</p>
牡丹姑娘气急:“定甚么定?海甚么海!莫听那老和尚的,跟我走!”</p>
无禅吃馍,无禅不动。</p>
在无禅心中,谁更亲谁更近,自有分寸!</p>
牡丹姑娘再次发作,强拉,硬拽,死命揪耳朵:“走啊!走!你个犟牛!”犟牛不喝水,硬要摁着头,但犟牛就是犟牛:“啊!疼!疼!不走!我不走!”打也不走!骂也不走!无禅一心要面壁,洞中十年来苦修!哭也不走!死也不走!这里就是无禅的家,谁个来了无禅也是一般,不走!</p>
牡丹姑娘气喘吁吁,硬是奈何不得。</p>
说了吃软不吃硬,牡丹姑娘又忘了:“随便你!爱走不走!”</p>
当下也是一甩头发,鼓着嘴巴,气呼呼走了。</p>
真的走了,走出好远,红的衣,黑的发,摇摇摆摆消失不见——</p>
走就走,无禅也不留,无禅自顾喝水自顾吃饭,无禅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硬汉!</p>
半响。</p>
“走!”</p>
“不!”</p>
“相公,走嘛,走嘛走嘛!”</p>
“不!”</p>
“走了啦,无禅,姐姐给你买糖吃,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呢?”</p>
“不!”</p>
“我呸!一个死和尚,一个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p>
“不!咦?”</p>
“死傻子!瞧你那傻样儿!哈哈,我告诉你罢,你的方殷大哥——”</p>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无禅蹿起来,大哭大叫着狂奔而去:“等等无禅,无禅来了!”</p>
无禅完全忘了一切,无禅什么也不顾了,这是为什么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无禅已经一万年没有见到他的方殷大哥了!为什么方殷大哥来了,来看无禅,却不让无禅知道,这是为什么呢?无禅和尚顺着牡丹姑娘指点的方向飞快跑去,想要追上他的方殷大哥,想要问上一句:方殷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p>
牡丹姑娘又惊又妒,又给无禅和尚甩了。</p>
——早知道,应当在山路上,初见那臭道士之时,把他干掉!</p>
“哎!苦命的人呐!”</p>
还是洞口。</p>
在牡丹姑娘走后,或说跑着追上去后,阿乌再次现身。</p>
阿乌久久立在牡丹停留过的地方,默默流泪,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p>
一棵树后,又见光头。</p>
灵秀缓缓上前,用同情而又理解的语气说道:“阿乌,阿乌,不要哭。”</p>
阿乌哭道:“啊呜!啊呜!阿乌不想哭,阿乌心里苦!”</p>
灵秀眼望那处,欲语,无言:“南无、阿弥陀佛——”</p>
情之一字,难描难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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