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黄益厚掠到石门屋,惊喜若狂地询问。</p>
林玉凤摇摇头,道:“他睡着了,我觉得没有必要杀他,我们偷了秘籍离开便好。”</p>
黄益厚冷嘲道:“林玉凤,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他睡着了难道不会醒?”着,他抽出了佩剑,轻手轻脚地走进石屋,却突然怔住了。只见血狩平静地坐在床上,“你不是他睡着了吗?”黄益厚道。</p>
林玉凤也是心中暗惊,诧然地盯着血狩,回道:“我出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熟睡。”</p>
血狩看着黄益厚,道:“黄叔叔,你要杀我是吧?我感应到你的杀气,我就醒了。但爸爸过,不能够在石屋里生气,也不能够和别人在石屋里决斗,我和你到外面决斗。”他得很天真,也很天真地跳下床,拿起了床脚的弓箭和木枪,“走吧,我是勇敢的战士,我不怕和任何人任何动物厮杀。</p>
血狩毫无怯意地走过黄益厚身旁,黄益厚陡然转身,一剑刺入他的背心,他痛呼一声,扑倒在地,血液从他的背部涌出来,染红了石造的地板。</p>
林玉凤惊道:“黄益厚,你真下得了手!”</p>
黄益厚冷道:“他不死,就是我们死,这子不肯在石屋里决斗,肯定有特别的原因。”</p>
咝……,林玉凤撕裂自己的道袍,道:“你也没必要对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赶尽杀绝吧?他已经被你一剑重伤,你且去拿秘籍,我来处理他。”罢,她走到血狩背后,搂起血狩,用撕成一条条的布匹绑住了血狩,又见血狩的背心涌血,猜测黄益厚刚才那一剑刺中了血狩的心脏,心中诧异为何血狩没有立刻死亡?最令她惊诧是血狩竟然没有继续呼痛也没有哭喊?但他的脸sè已经因为强忍痛苦而呈现一种扭曲……</p>
黄益厚从床上取了被单铺到石屏风前,不停地把屏柜上的秘籍放到被单之上。</p>
“血狩,对不起,姐姐不想伤害你,但我们需要那些秘籍,请你安静些,我们拿了秘籍就离开,不会再伤害你了。”林玉凤善意地劝道。</p>
“你们已经伤害了我,他那一剑想刺穿我的心脏,可是我的心脏没被刺穿!爸爸妈妈,我有一颗蓝宝石似的心脏,是蓝天大海赐予我的礼物,哪怕是最锋利的剑,也刺穿不了我的心脏。你,不是我的姐姐;他,也不是我的叔叔。我会在外面等着你们,等你们出来的时候,我要杀了你们。”血狩忍着剧痛,一头撞到地板上,双脚蹭着地板,企图向石屋外面爬蠕。</p>
“子,我佩服你的毅力和坚强,也佩服你的天赋异禀,但你的智商太低,竟然张口就让我知道你不能够在石屋里动怒,你的弱智注定你永远爬不出这屋子。”黄益厚转回来,再次抽出佩剑,削砍血狩的双脚,蓬!林玉凤出掌震开黄益厚的长剑,“他都被你废了,你还想干什么?好歹他是个孩子,你就不能给他一条活路?”</p>
黄益厚怒道:“林玉凤,我是要废了他的双脚,省得他乱蹭乱爬。”</p>
“你要废他双脚,也没必要把他的双脚砍掉。”林玉凤抽出佩剑,迅速地在血狩的脚踝跟削了两剑,却是把血狩的脚筋削断了。</p>
“老婆,你比我还狠!”黄益厚满意了,又回去整理秘籍。</p>
“血狩,如果姐姐不削断你的脚筋,他就会削断你的双腿,姐姐只能够这样做了。”林玉凤总有其良善而无奈的词。</p>
血狞没有言语,没有呼痛也没有哭泣,他的眼泪滴落地板,与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p>
血和汗的控诉,往往是无声胜有声。</p>
“你赶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不回航船,会引起怀疑。”林玉凤把剑归鞘,起身催促道。</p>
“玉凤,毋须紧张,以我们的速度,从这里赶到北面,多是两刻钟的事情。装完秘籍之后,我还得看看这石屋还有什么可拿的。”黄益厚不急不躁地把所有的书藉放到被单上,用被单把书籍包裹起来,转回来蹲到躺在血泊中的血狩身旁,yīn森森地笑道:“子,平常你不是叫嚷嚷的吗?怎么现在听不见你叫嚷了?是没有力气了还是没有脾气了?你你的心脏很坚强,这我倒是有相信,毕竟活了五百多年的妖怪,总得有些本事。可是你知不知道,要一个人死或者要一个妖怪死,其实有很多种办法,我想问问你的脖子是不是也像你的心脏一样坚硬?”</p>
血狩努力地抬起因强忍痛苦而扭曲的脸,倔强地道:“比你的坚硬!”</p>
铮!黄益厚拔剑出鞘,一剑横在血狩的颈项,喝道:“,屋里还藏有什么?”</p>
“我是坚强的战士,我不能够喊痛,不能够哭泣,不能够妥胁!我是坚强的战士……”血狩答非所问地喃喃自语,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必须坚定信念,暂时地忽略所承受的痛苦。</p>
黄益厚怒得伸手过来按住血狩的头,把血狩的额头按得撞向地板,砰砰砰……血狩的头被他按得连续撞击地板七八次,他才肯松开手,厉声冷喝道:“子,我看你能够犟到什么时候!再不松口,我把你的双手剁了!”</p>
血狩挣扎着抬首,侧脸看向黄益厚,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周围的血,咕噜一声吞了。</p>
“我是坚强的战士,等你们走出神殿,我会追出去杀了你们。”</p>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杀得了我!”黄益厚的脸划向他的背部,一剑剑地削划……</p>
血狩不时地呻吟几声,总像是一种极力控制的哭泣。他应该是想痛哭的,只是他所执着的信念阻止他的脆弱的声息。活了五百多年,仍然是一个孩子,但五百多年里所经历的磨难,磨练了他坚强的意志。也许他是吵闹的,也许他是幼稚的,他懂得欢笑也懂得悲伤,他也能够感受到痛苦,可是他更懂得忍耐——忍耐寂寞、忍耐孤独、忍耐痛苦。他舔食自己的血液,像是舔食自己的痛苦。</p>
“黄益厚,你还有没有人xìng?”林玉凤看不过去了,孩子的坚强令她感到惊悚,丈夫的残忍令心生羞愤。</p>
黄益厚冷道:“对一个荒岛上的野种,何须讲什么人xìng?杀了他,等同于杀一只牲畜。”</p>
林玉凤道:“你要杀他便杀,何必折磨他?”</p>
黄益厚道:“这子犟,不折磨,如何让他松口?”</p>
林玉凤道:“宝藏都被搬空了,他还能够有什么?”</p>
黄益厚道:“就因为空藏被搬空了,我才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东西。”</p>
林玉凤怒哼一声,转目四顾,道:“那张玉床嵌着的宝石,应该很值钱。”</p>
“我怎么忘了!”黄益厚惊喜万分,站起来走到玉床前,用剑挖取宝石,“玉凤,还是你聪明,不愧是我的好老婆。这趟回去,我们必然能够掌管玉生教,成为圣渊帝国洛王朝的大人物。”</p>
林玉凤没有回话,她看着趴躺在血泊中的血狩,看见他仍然想拖着伤重的身体往外蠕爬,她叹道:“血狩,如果你还想活命,最好安安静静地躺着,别逼姐姐再对你下毒手。姐姐不是好人,然而姐姐也不想做得太没有人xìng。”</p>
血狩依然爬蠕着,但他的身体和双手被布条捆绑,双脚又废了,怎么爬蠕,也只是一种象征xìng的挣扎,根本移动不了几寸。</p>
玉依馨得很正确,孩童形态的他,是没有多少力量的。哪怕他能够修炼天魂海魄,哪怕他能够发出慰蓝的光芒抽取陈馨容背上的魂图,他似乎仍然没办法使用那种强大的力量,仿佛他的这种形态是被诅咒的,所有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被封印在他的孩童之躯而不得释放。</p>
“我是坚强的战士!我要出去,我要战斗!出去,战斗……”</p>
夫妇俩看见血狩只是在垂死挣扎,没有实质xìng的移动,于是放心地挖取嵌在玉床的宝石。</p>
血狩的生命力强韧得令人难以想象,失血那么多,依然没有昏厥过去。</p>
时间,像他的血液一样,在悄悄地流逝……</p>
夫妇俩挖取完宝石,黄益厚解开被单包裹,把宝石放了进去,重新包扎起来,欢呼道:“此趟虽是被迫而来,但也不枉此行,回到圣渊帝国后,找回败家仔,皆大欢喜。玉凤,回到船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翻。”</p>
林玉凤啐道:“你去找李雨兰庆祝吧。”</p>
黄益厚道:“别提李雨兰,我只当她是免费的婊子,你才是我一生深爱的女人。”</p>
林玉凤冷笑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话像你的人一样假?”</p>
黄益厚笑侃道:“假假也是你的老公,对你永远不离不弃。”</p>
“别扯了,赶紧回船上,免得遭怀疑。”林玉凤率先走出去。</p>
“斩草不除根,祸在chūn风得意时。”黄益厚背行包裹,走到血狩身侧,抽剑出来,挥剑朝血狩的脖子砍落……</p>
铛!一声鸣响,黄益厚的剑被挡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悲愤的泪人儿——杜灵莺。</p>
“原来是喜欢被兽撸的女孩啊,舍不得你的野兽,想偷偷回来继续让他撸鲁吗?”黄益厚极尽卑贱地冷笑道,他转脸看向林玉凤,又道:“玉凤啊,你不介意我拿她来爽爽吧?”</p>
林玉凤怒道:“黄益厚,你想爽是你的事,别害死我的儿子,她既然回来了,其他人难道会没有察觉吗?你到底有完没完?赶紧跟我回航船去。”</p>
黄益厚惊怔片刻,喝道:“杜灵莺,你为何回来?”</p>
杜灵莺不顾危险,收剑入鞘,蹲下来抱起血泊中的血狩,看见血狩奄奄一息,她悲痛地道:“你们这对没人xìng的贱人,他不曾有害人之心,你们却如此伤害他。陈馨容回来之后,必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p>
黄益厚忽然狂笑,道:“杜灵莺,你不提陈馨容,我倒是有害怕,如今你提起陈馨容,我却不害怕了。有句话叫狗急跳墙,也有句话叫故弄玄虚,正因为陈馨容没有回来,你才故意拿她来吓唬我。可惜我早就看穿你的心思,就你这sāo货,肯定是被他撸得舍不得离开,自己跑回来的。若是陈馨容已经得知我没有回航船,以她的脚程,会比你慢?”</p>
林玉凤道:“黄益厚,你别忘了她是天流杜家之女,她家的身法以速度见长。”</p>
“速度?我也有!”黄益厚丢掉包裹,一剑削向杜灵莺的颈侧,一只手伸了上来,抓住他的剑,“不准你伤害杜灵莺姐姐!……抱我出去,姐姐,抱我出去……”血狩不顾剧痛地紧抓黄益厚的利剑,只见黄益厚猛然抽剑回去,血狩的五只手指瞬间落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