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情在理,但赤焰却不为所动。
他有一套脑电波分析系统,也可以识别外激素在内的多种内分泌指标的变化特征,而吴尚贤和海宁翻脸的时候,他恰巧在场,所以他知道对方想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东主并没有多么憎恨我家主公。他只是一时担忧过度,怀疑自己是引狼入室了而已。”
这话一出口,那位姓白的小股东立刻就哑口无言。
他们在离开之后,曾经聚在一起商讨过如何应对海宁。期间吴尚贤就曾经明确地表达过,很后悔做出了收留海宁这等引狼入室的勾当。
但那时候并没有一个海宁的手下在场。
这意味着对方显然比他们更擅长揣测人心。
看来他们不光在武力上有优势。
话说在离开之前,他们就曾经聚在一起,讨论过海宁手上的这些钢块,会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当时的结论是应该对海宁采取强硬态度。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差距又何止在钢块上。
看来,的确是他们武断了。
不光是武断的判断错了海宁的意图,还武断地判断错了海宁的综合实力。
这让他只能苦笑一声,承认道:“我们确实是有些过分担忧了。”
“那我们这买卖看来是做的了。”
“你开价吧。”
“低于市价两成,如何?”
“为什么给我优惠?”
“这不是优惠,这是统一标价,只不过是内部价格。原本这些钢块就准备和蒸汽机一样,可以分你们不少好处的。”
这话说得,对方立刻就后悔了。
看来,他们当初没等海宁说出类似的话语,就武断的怀疑他对己方构成了威胁。
可惜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才是。
相同的感悟,相似的情节,此时也发生在其他小股东那里。
白山不知派出了多少人去和这些人联络,用相同的价格,相同的说辞,逐渐打动了他们,并让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
很快,这种情绪也传回到了茂隆银厂里,就连吴尚贤都有些动摇了。
可恨海宁说话实在太损,当众让他丢尽了面子不说,也让他现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和对方冰释前嫌。
至于拿着造反罪名去恐吓对方,如同受迫害妄想症一样,担心海宁对自己不利之类的事情,他吴尚贤是从来没有反思过的。
像他这种追求左右逢源,并将之视为人生理想状态的家伙,只擅长表面上的隐忍,并不擅长内心当中的宽恕。
何况这件事情上,他要宽恕的是他自己。
但他显然钻进牛角尖了。
海宁还不知道吴尚贤的态度有无变化,但之前见过的那位管事,却带着几个朋友前来拜访他。
这个人一如既往地坚持着吴尚贤式的客套,一口一个二东家的叫着,直让海宁觉得浑身肉麻。
双方寒暄了许久之后,这个家伙才终于图穷匕见,说他们也想收购海宁手上的那些钢块,就是不知道价格上还有没有更大的优惠。
海宁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只是推辞说:“现在钢块的产量还很低,第一批出产的钢块已经全都卖出去了。而下一批需要等待市场上的售价信息传回才会出手。所以这些事情都得过几天才能确定。”
这话当然是让人大失所望的,同时也严重违背了分化拉拢的战术目标。
所以海宁随后就补充说:“我等初来乍到时,多多承蒙您的照顾。因此以后的买卖,无论如何都少不了您一份。”
听到海宁这样的承诺,那位管事的不禁眉开眼笑,很快就高兴地离开了。
此后,海宁几乎每一天都得接待几批客人,而且他们大部分都可以像这位管事一样,充满期待的来,兴高采烈地归。
这其中,前些天来的还都是茂隆银厂附近的头面人物,但到后来,客人们的语言和穿着,就陌生地让当地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旁人还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海宁自个儿是非常清楚的,白山肯定另外派出了一批人,去联络了更远更多更强大的头面人物。
其实,白山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么点儿。
因为他感觉海宁很想落实与茂隆银厂合同当中的那些好处,所以他在此基础之上,设法强调了他们这伙人的独立地位。
其中的一条措施就是:把所有和矿场有关的改良措施,整合进一家自有的矿业服务公司里,然后去和吴尚贤的那些竞争对手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