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吴峰来到卫萍家。钱家一家人都很高兴。吴妈端来茶水香烟,又端来一盘用芭蕉叶蒸包的糯米馍请吴峰吃。原来今天是中元节,按农村习俗,蒸馍馍吃。吴峰不客气,拿起一个,剥开就吃。卫萍也吃了一个。笑道:“吴妈是乡巴佬,把这也搬来呢。”</p>
“可吃得最多的还是卫萍。”曾宪洁笑。</p>
吴妈又把牛nǎi、豆浆、蛋糕、松饼摆上桌,招呼大家吃。吴峰依然不客气,跟他们一家四口谈笑风生地吃起来。曾宪洁边吃边问丈夫:“听是您不让少岗下去搞社教,子卿?”</p>
“只要有人替得他,我没意见。”</p>
“爸爸,有人您是他的保护伞。”</p>
“不刮风下雨,用不着我‘保护’。”钱正清豁然大笑,“狗吠星星不落!我也知道人言可畏,我也懂是谁在整我。他要怎么整就由他怎么整好了。人唯恐天下不乱,大丈夫没一胸怀还怎么行?”他招呼吴峰,“吃!”罢,大口大口地吃,似乎不将此事放在心上。</p>
曾宪洁:“纵不会打人,也得学会防人打呀。”</p>
“防不胜防。”钱正清,“从举手宣誓那一天开始,就把一切归公了,只要不死就还得干。”</p>
曾宪洁只好叹气。</p>
大院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p>
“是收垃圾呢,还是补伞补锑锅收废铜烂铁的?”吴峰笑问。</p>
“怕是卖牛nǎi的来了?”卫萍,走到阳台往下望。</p>
“吴妈,去买几瓶吧。”曾宪洁。</p>
吴妈应声进厨房取篮子。吴峰端一杯豆浆,漫不经心地走到阳台上,和卫萍一起往下望。吴妈拎只紫黑sè菜篮,篮里有几只空nǎi瓶。她招呼卫萍一声,卫萍放了手中的碗筷,挽了吴妈胳膊,二人下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