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暗盈盈摇头,“救不了我,反而让你又搭上性命。”
陈新闻言眼睛却是一亮,看来有救啊。“搭上性命,也比束手无策,一生怨悔要强。”
这时远山的方向传来飘渺的苍老声音,初听像唐蒙再听像紫帝。“陈新,魂魄很少主动见人,它可是修仙大补之药,我传你一法,可以完整吸食。”
“还是不是人了!”陈新怒喝一声。
“不识好歹!”说完这句,便杳杳无声。
又从长江对岸飘来女声,如迪月又如阳春。“陈新,爱情是什么,就是两个灵魂无限交融的过程。你把她的魂魄吸食了,从此就相濡以沫再无分离。”
“爱情?!”陈新有些吃惊,自己对暗盈盈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他觉得不像,所有眷恋都不过对她慈悲天性的仰止,对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怜惜。不过是相处不厌闲谈不烦。
爱情不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半缘修道半缘君吗?而自己对别的女孩也会有好感。不该是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吗?而自己却想与天斗与人斗,这肯定不是爱情中人该有的酥麻绵软啊。
陈新抬头看向暗盈盈,她不躲不闪,甚至还有些期待地凝视着他。“陈新,我也不懂爱情,但觉得…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好。”
陈新转头面向河对岸,“如果我们融为一体,她会怎样?”
“她就是你了。”
“我呢?”
“你还是你。更强大的你。”
陈新冷笑一声,“这是霸占!是有我无她!虽然我配不上她,对她的感情也可能不是爱情,但我希望与她同在苍穹下,共拥一片天。我绝不要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唉”,叹息声从河对面以及暗盈盈的口中一同发出。
“陈新,”暗盈盈依然凝视着他,“你真的要救我?”
“义无反顾!”
“好吧,你看它们来了。”暗盈盈手指远方。
黑无常白无常联袂而来!
他们的样子与陈新在鬼片里所见的分毫不差。
陈新闪身挡在暗盈盈身前,捏起混元手全神戒备。心中却想,“好生奇怪!这不是电影艺术化以后的形象吗?是导演通灵,还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就该如此,所以就变得如此了?”
脑中努力想像索命鬼该是一红一绿。于是,来人果然变成了红花绿叶一般。
“难道都是幻境?”陈新刚一转念,他们已到了近前。
“你个有命有形的活人,敢阻拦地府使者!难道活得腻烦,相搭个顺风车吗!”红巾红衣看不到面目的使者,声音古怪地开口。
“我可没有不斩来使的习惯,你俩赶快回去,不然红花绿叶就要零落成泥碾作尘了。”陈新沉声道。
如果他们真是勾魂使者,也不知见识过多少狠人,听过多少狠话。但自己的威胁,应该算是比较特别的吧。
勾魂使者面面相觑,“咱们怎么成了红花绿叶?”
“如果能变成泥尘,也再好不过。可惜他没有这个本事。”
“丫的竟不睬我!”陈新最讨厌被人无视,“你俩听着,我身后的女孩绝不会跟你们走!”
绿巾绿衣的使者阴冷地开口,听着就像宫里的太监,“不跟我们走啊,那也好办。或者有十大阎罗的免死手令,或者呀,有冕崮山上生化石的道韵。别的呢,都不好使。”
生死竟然也有通融之法!
陈新灵机一动,脑中想象着在影视剧里见过的圣旨的样子,又改了改词。双手一挥,“你们看!”
果然境随心生,一道黄彤彤的手令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使者瞪大眼睛,低声念道,“免死手令!奉天承运,阎罗诏曰,暗盈盈阳寿绵绵,永不轮回!十大阎罗。”
“奉天承运是什么鬼?”
“署名竟是十大阎罗!他们可是互不往来的。”
陈新老脸一红,我不是连一个阎罗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吗。
两位使者再次面面相觑。红衣小声问道,“你见过手令真本吗?”
绿衣摇头,“未曾!”
“万一被他糊弄,回去会怎样?”
“停薪扣俸,面壁思过。”
“抗令不遵呢?”
“剥皮抽心,挫骨扬灰。”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米兔!”
说完,他俩竟一伸手,解开敷在暗盈盈身上无形的丝线,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们真的走了!”身后的暗盈盈一声欢呼。
陈新也有些懵逼,“是啊,真的走了。现在我该怎么帮你?”
“不用。我自己赶回去还魂。”暗盈盈柔柔地望向他,忽然又面色一凛,“陈新,万一尸骨无存,我附体到其他人身上,变成一个丑女或者一个汉子,你还会这样待我吗?”
陈新狠狠点头,“就算一脸胡子,大不了刮胡刀借给你用!”
暗盈盈被他逗笑,飞逝而去。天空中传来她的声音,“陈新,我会回来找你!”
陈新含笑招手。
忽然,耳边隐隐有声音传来,“这是取巧!必须要恶鬼跟他斗上一场!或许他是色厉内荏,然后一击既溃跪地求饶呢?”
“还是算了,本来太上门主就交待给他加试两场。”
话音未落,天地一黯,陈新立刻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