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些个稚童扎堆窃窃私语，不时对这老头儿投来好奇目光。</p>
老头儿和蔼笑了笑，对那茅舍主人家小女孩招手。</p>
小丫头怯生生靠近。</p>
老头儿摸出随身钱囊，摇摇晃晃，尽数倒出，数了一下，只有五十文钱。</p>
于乡间而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p>
他却一股脑全给了小姑娘，吩咐她再打些米酒来。</p>
小姑娘拿着钱袋，开开心心，蹦蹦跳跳而去。</p>
看着小丫头背影，老人微微一笑，低声呢喃道：</p>
“田间交错，怡然自乐……”</p>
不多时，小女孩端来一条清蒸黄鱼，放了葱花和老姜，味道很是鲜美。</p>
还特意加了些素菜。</p>
乡间之人便是如此，那么多钱，白白拿了，总会心有不安。</p>
让小女孩提来米酒，送了清真黄鱼，又送各种小菜，甚至还有一个窝窝头，一碗米饭。</p>
老头儿吃得津津有味，小女孩儿看着也高兴。</p>
看了会儿，终于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怯生生问道：“老爷爷，你是神仙吗？”</p>
老人手中筷子顿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仙人，也不能有仙人，凡人祈盼见到仙人，却不知，仙人不把凡人当人……”</p>
因为经常在田地之中劳作，小姑娘皮肤晒得黝黑，轻轻哦了一声。</p>
知她没听懂，老人也只是笑笑不语。</p>
老头儿真是好胃口，一尾清蒸黄鱼，全都吃了干干净净。</p>
烤鱼却吃一半，留一半给了小姑娘。</p>
农家有鱼，却很少吃鱼，这便是乱世求生冰山一角真相。</p>
真实，也心酸。</p>
如今天下，严征苛税，不少地方已民不聊生。</p>
观其运势，这王朝尚有百年寿元，才会进行王朝更替。</p>
如今，老头儿却在做一件逆天改运之事。</p>
将王朝更替，提前百年，非但如此，还要一统天下，千古一统。</p>
吃完人家小姑娘的清蒸黄鱼，看着那清瘦面容，逆天改运之举，心志越发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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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正在长身体，却因营养不良，消瘦不少。</p>
抬头看了一眼芦苇荡方向，剑气满天飞，风起云涌。</p>
用小姑娘的话说，阿爹说了，今日那芦苇荡之中，有妖魔争斗，莫要靠近。</p>
老头擦擦嘴，叹息道：“本想借此大战之机，再窥其运势一二，却是白跑一趟了，还是到武帝城去等吧……”</p>
他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王仙芝拒绝入天下第一楼。</p>
如此，方能见到一场旷世之战，生死之战。</p>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推演出那小子未来气运，是否真能一统天下。</p>
他这一生，落子，便已知结局。</p>
只是，如今天下这盘棋，却处处玄机，浓浓迷雾，观之不切。</p>
于老头儿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p>
也是一场赌博。</p>
同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结局如何，自己都必死无疑。</p>
天下一统失败，他得死。</p>
天下一统成功，他也得死。</p>
想到自己死期将近，心头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p>
真好奇自己死的时候，是怎般模样，何种心态？</p>
临死前，便让这天下，天翻地覆吧！</p>
忽地，老头儿微微皱眉，掐指一算，神色莫名，带着几分喜意和期待，道：</p>
“天下第十一，联手三具符将红依旧杀不了你。</p>
若是三万大军重重包围呢？</p>
有意思，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