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p>
参加完孙涛的葬礼，范毅的心里依然愧疚难当。</p>
一次次地，他问自己，如果那天晚上听孙涛的话，让小伟开车过来送他们回家，如果自己不把房子钥匙交给孙涛，如果硬把孙涛留下不让他过去住，如果自己陪他一起过去，如果不把车借给他，如果自己当晚不去吃饭，如果自己没有碰到孙涛...他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p>
葬礼结束后，党项军与杨晓妮一起搭范毅的车走，到了梦里家园、范毅自己所买的房子楼下，党项军对杨晓妮说："先让小伟送你回去，我陪范毅上去坐坐。一会儿我打车走。"</p>
望着他严肃的神情和范毅失魂落魄的样子，杨晓妮难得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p>
出了电梯，两人也不说话，只顾向前走。党项军一边一走边四处打量，范毅则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p>
打开房门，范毅径直走到客厅，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然后木然地在沙发上坐下说："老党，过来坐会儿。"</p>
党项军却仍在门口左看右顾，过了得有一阵子，他这才关了大门走过来说："范毅，我看，你这门锁得换一换了，最好是连整扇门都换一换，实在是太单薄。"</p>
对党项军这话，范毅并没有往心里去，木木地说："你要是想喝点什么，自己去冰箱取。"说着话，他随手拿过一个软靠垫抱在怀里，依就坐着不动。</p>
党项军找到遥控器，把房间内的空调打开，又取了两罐果汁，一一打开，放了一罐在范毅面前，自己专心地喝着另一罐。</p>
范毅家的空调很好使，很快，屋里就变得暖洋洋的。</p>
党项军早已借此机会，将范毅的屋子里里外外参观完毕，当然，除了一间房门锁上的那间没能进去。</p>
他将空调调小，坐在范毅身边问："范毅，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呀？"</p>
范毅浑身一机灵，狐疑地望着他说："你...什么个意思？"</p>
"过去有没有与什么人结过仇？或者有利益上的冲突？"党项军将喝空了的空罐放下，继续问。</p>
范毅思绪马上活跃起来，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定定地望着党项军。</p>
"最近，哦，我说的是孙涛出事前，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方说，屋里有人进来过，走在街上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或者接到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之类的。"</p>
"老党，你直接说，别绕弯子，最近我头脑木得很。"范毅说。</p>
"是这样，明天，我们队里会过来两位同志，就是找你了解了解关于孙涛中煤气这件事的一些其它情况..."</p>
"不是早就了解过了吗？还要了解？"范毅有点不耐烦。</p>
"哦，那不一样。之前，是派出所做的笔录，这一次，是我们市局的人，角度自然又不同了。"党项军不紧不慢地解释说。</p>
这一说，范毅不再插嘴，安静地听着。</p>
"孙涛有位叔叔，以前在省工商局当处长，后来调到省质量检验监督局去了，现在已经是厅级领导了。他与我们市局的王局长认识，孙涛出事后，他找了王局，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说法。王局就把这活儿交给了我们梅队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