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是那句话,你如何害我都随你,杀的了我是你的本事,我绝无怨言。”
骆大狗犹犹豫豫,低着头思索了许久。他心中何尝不想放弃,更不相信李孤行杀了自己的父亲,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心中斗争再三,终究说出来一个字,“好!”
两人至此无话,李孤行奔了出去找了一户人家偷了些东西,带给骆大狗吃,随后便闭目养神了。
又过了一日夜,萧涵行完两个周天的内力,于身体无碍,看见李孤行和骆大狗相对睡下,心绪稍安。
他伸了个懒腰,走出洞穴之外,这几日天气回暖积雪已经化了,大地漏出本来的颜色。
太阳有些刺眼,但无比的炽烈和暖热,这是他曾在大墓之中没体会过的,不仅发出感慨,“人还是应当生活在日光下!”
“是啊,可惜我虽生在日光下,却又活在了阴暗里。”李孤行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走到萧涵身后,说了一句。
萧涵顿了顿,“你怎的活在阴暗里?”
李孤行道:“我被黑白两道,江湖庙堂追杀,活在白日之下犹如生在黑夜之中。”
骆大狗也走了过来,“所以你仍旧要改扮容颜带上那面具?”
李孤行道:“不光是我,连萧涵也要。”
“我?!”萧涵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
李孤行道:“咱们三人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看到,不多时海捕文书就要下发到各州府衙门,上面有咱们三个的画像,咱们仍旧这副模样,恐怕永不得安宁。”
萧涵瞟了一眼骆大狗道:“就算咱俩改换了面目也是没用。”
骆大狗冷笑道:“你不用这般看着我,说话也没必要说一半,有我在就算你们改扮成猪、改扮成狗也没用!”
李孤行叹息一声,无奈摇头,女人和孩子的争吵他可没什么办法。
两人就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谁也不让着谁。
萧涵身处大墓之中许久,极少说话,哪里有骆大狗那般能言善辩,几句下来就让骆大狗气的不行,偏头问向李孤行,“这孩子留着是个祸患,何不如早日杀了?你不忍动手,我替你杀!”
李孤行慌了,萧涵出手狠辣他是见过的,一言不合不论善恶杀死十一位丐帮弟子,她绝不像普通女子空放狠话,定会对骆大狗痛下杀手!
李孤行赔笑道:“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萧美人大恩大德孤行没齿难忘,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就算他泄露咱们的身份,以咱们两个的功夫难道还脱不了身吗?尤其你那一身通天的轻功,想逃还不是轻而易举?”
萧涵想了想,吞了这口气。谁知骆大狗得了便宜还卖乖,冲着萧涵不断做鬼脸,极尽搞怪之能事,气得萧涵跺了跺脚,周身金光现出。
李孤行什么办法都没有,眼看再也劝解不了,拉开骆大狗点了他的穴道,警告道:“你休要胡言,再瞎说就这般扔你一天一夜,让你再尝尝苦楚。”
经此一吓,骆大狗果然怕了,不敢说话。
李孤行解开他的穴道,又伸手指比量一下,对付这样调皮的孩童,或许暴力更有效。
萧涵还要再说,却被李孤行拦住了。
“萧姐姐,你就别多想了。以骆大狗的精明,他没万分把握又怎么会陷害?咱俩多多小心便是,可别再纠结了。”
萧涵道:“那便听你的吧,我没什么江湖经验,一切要小心的是你。”
说话间他语气又加重了,因他看见骆大狗背着李孤行冲他坐着鬼脸,一股气又涌了上来,不过又李孤行金玉在前,他也明白怎么对付骆大狗,伸出两个手指头放在身下,避过了李孤行的目光,吓得骆大狗立马老实。
“接下来咱们要去哪?”萧涵问道,眉宇间很是得意。
李孤行看了看远方,凝眸而视,“你说那些江湖中人还会去那里吗?”
萧涵道:“哪里?”
骆大狗道:“他说的是万友客栈。”
“你不是刚从那里逃出来吗?为什么还要回去??”萧涵急了,觉得李孤行脑袋有点不正常,刚从虎口逃出来为什么还要回虎口去。
李孤行刚要说话,骆大狗却替他说了,“因为那里还有事情要办,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万友客栈乃是这些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况且我们回去过一次,再一再二不再三,那些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这”
萧涵看着李孤行和骆大狗,心中感叹,“这两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若说朋友骆大狗终日想着如何杀害李孤行,若是敌人,这两人一唱一和却要比普通朋友更加亲密,唯一令人大感诧异的事,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