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水波摇着月影。</p>
“这样一遮掩，就没人发觉你把祁广羽的儿子带走了。”蒋兰宫道。</p>
“原来她是自杀。”杜萦回问。</p>
“难道亚父认为是我杀的？”蒋兰宫淡淡地。</p>
杜萦回也不瞒他：“她将孩子弄出去了，若让你知道，便要没逆心也要猜出个逆心来。所以她死，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你干的。”</p>
“那亚父为何不干脆拒绝她，或许还能保她一命。”</p>
“我当时真没想到这么多。”</p>
蒋兰宫听了无可奈何：“所以她死后你觉得我真会出手，便将孩子加急送去奉天了？”</p>
杜萦回点了点头。</p>
“那你为何不一起走？”蒋兰宫眉心紧了紧，“我还以为你留下，是要杀我。”</p>
“我为何要杀你？”杜萦回不懂。</p>
“那时我想，你若发觉我真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应该会觉得我留不得了罢。”蒋兰宫说，“况且你那阵子对我态度那般恶劣，我只能认为你要杀我了。”</p>
杜萦回愧疚地拉住他的手，心想那时并非要杀他，只是还没试探出心里的猜疑。</p>
结果是，虽然没有杀他，却对他施暴做了那种事。</p>
想到这里杜萦回心绪拴结住，无法言语。</p>
“后来亚父出了事，我去奉天‘慰问’。”蒋兰宫接着便说，“顺路将孩子带了回来。”</p>
“祁夫人只是希望他当一个凡俗之人，你放着便好，何苦折腾。”杜萦回不信他是为杀人夺子，故意要做什么驯养。</p>
“我也奇怪，当时也没觉得一定要养孩子来报偿祁广羽。”蒋兰宫道，“或许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也有一点良心。”</p>
“我都死了，你证明了我也看不见。”</p>
“可我总觉得你应该回来……”</p>
蒋兰宫说着望向水波中沉浮的月亮：“就只是想让你看看……不管你什么时候才可能出现，都能看得到我所做的一切。”</p>
杜萦回挽着他，让他看着自己。</p>
蒋兰宫转过脸来看他道：“如今亚父想一想，祁夫人警告的，都是对的罢。”</p>
杜萦回浅浅一叹：“她着实是清醒之人，可惜你我之间，怎可能那么简单地了断。”</p>
“我真的没想杀她。”蒋兰宫说。</p>
杜萦回在他眉间亲了一口。</p>
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杜萦回问：“那蒋念以前叫什么名字？”</p>
“祁矜。”蒋兰宫将他手翻过来，在掌心写那个字，“矜持的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