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光原计划在车上翻阅有关夜鸣村的资料,却因为车上吵杂的声音,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把资料丢过一边,长吁一口气,像得到了解脱。
尽管一点资料也没看,夜鸣村由于提前曝光,它的神秘感已经消失殆尽。李炳光没有了往日对待天溪岩的那种神圣感,对于夜鸣村,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庄。
老一辈的故事,还有现成集采而来的资料,通过两方面渲染,它带给众人并没有那么多神秘感。他们此行更像是去救人,而不是到达一个地图上没有记载的地方。对于李炳光,他只需要救出老朴即可。
“看得想睡觉。”李炳光把资料放到脚下,他原本想抽烟,碍于在车上,又是在高速路上跑着,只能把烟瘾憋下去。
“好好睡个觉,浪费时间看这鬼东西,我还怕你被误导了。”张本福语带不屑。
“你好像很懂嘛。”坐在后排的陈雪峰应道。
“关你屁事,这么多废话。”张本福说。
“脾气不是一般的大。”陈雪峰说。
“废狗。”张本福骂了一句。
“别吵了,专心开车。”李炳光对张本福说,毕竟车上几条人命,就掌握在张本福的双手上。高速路上吵架,比什么都危险。
张本福原本还想顶一句,被李炳光出声制止以后,便闭上了嘴。陈雪峰则洋洋得意地躺在后排,嘴里不时哼些小调。李炳光则睡了一觉,待醒过来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在一条山路上行驶。
沈燕此时正在听着歌,看见李炳光醒来后,把耳机摘掉,告诉他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村子了。李炳光随即看出窗外,车子在一条窄小的路上行驶。黄队长那辆越野车,在前面摇摇晃晃。
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根本么有填平,路面上很多碎石。李炳光打开窗,朝来的路上望去,已经看不到任何城市或者与人有关的痕迹。又是一处深山老林,李炳光打起精神,把窗关好,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冷气,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跑。
“我们到这里面有多久了?”李炳光问沈燕。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沈燕说。
“这路不好走,你看连他们的车都没敢开快。”张本福指着前面黄队长的越野车。
“我们到里面,还要走一段山路,”沈燕说着,指了指前面,“翻过去,那边就是夜鸣村了。”
李炳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那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头,基本上没有山与山之间的说法,它们连成一片。倘若用专业术语来说,那便是山脉。
翻过去,那得花多少时间,李炳光心想。回想起当初在贵州看见的山,再看看现在四川的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贵州的山更险,四川的山更高。两者各有特色,却同样让人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沈燕看上去一脸轻松,似乎她并不觉得翻过眼前的山有什么难度。李炳光是怕了徒步这项活动,而且它们还有这么多的东西要带,光是想到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翻山越岭,就是一种很痛苦的体验。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后,山路变得更小了,只要对面有车开过来,根本不可能两车并行。李炳光内心祈祷,对面最好不要有车开出来,因为他刚才看了一下,车辆倒车的话,会非常麻烦。小路一旁又是几百米的深渊,万一失手,那可就遭殃了。
万幸的是,这条路很短,一下子就开过去了。几分钟后,前面的越野车拐弯了,开进一片比较空旷的林地,便停住了。李炳光看着林地,倒像个小型停车场,可同时停放十几辆车。
越野车的门打开了,黄队长和黑皮年轻人从车上下来。黄队长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下车。下车后,李炳光竟感到凉快。山里的温度低,而且风也不小,在这连绵的山脉里,竟然还有风倒是出乎李炳光的意料。
他们分工合作,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包括他们的行囊背包。李炳光找到自己的背包背好,黄队长吩咐每个人都要带一些额外的装备。李炳光挑了一个长型袋子,重量跟想象中的刚好合适。
他们在原地稍作休整,并吃了点东西,就朝山脉出发。路面高矮不平,长型袋子里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李炳光问黄队长,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回复说是帐篷架子,还有一些烧火用的铁架子。
“黄队长,到夜鸣村要走上多久。”沈燕问。
“按我们平时轻装上阵的话,大概要三个小时。”黄队长轻描淡写,就好像对他而言,三个小时的路程,算不上什么。
“我艹,三个小时,这是要跑马拉松了吧!”张本福几乎是喊出来。
“不走你可以回去,或者呆在车里,趁我们现在还没走远。”陈雪峰在后边说道。
“我没问你,你咋就这么多话呐。”张本福回应。
“我就说你咋滴。”陈雪峰说。
“我不跟你废话,有本事干一架,娘炮才靠嘴巴。”张本福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应他。陈雪峰见状也停下脚步,脸上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