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楼上偶尔响起滴水的声音,不禁让李炳光响起二楼的积水,看样子还未没过门槛。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围着篝火,自知无法入睡,便一起交流起刚才在梦里所见到的场景。
李炳光一句把今晚所见到的一切,包括事情发生经过,都告诉他们。显然仅是梦中所见的画面,就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若是现实中遇上这些老鬼,铁定会被吓得腿软。
沈燕没有说梦中的场景,她刚从惊慌失措中,好不容稳住。李炳光大概也猜到她在梦里遇见了什么,所以就没有问她。而其他人,特别是张本福,差不多是每五句话就有一句‘艹你x的’,他还说最好那几个老鬼能现身,定要它们好看之类的话。
陈雪峰则吱吱唔唔过去,他说梦境很真实,就像真的在现实中发生。李炳光当然理解,毕竟老鬼们操控着他们的梦境。接下来就是小黑了,他们不需要听他的梦境。只想知道,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语不发,安静地等待小黑,看他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出来的。反正用李炳光的说法,他若是不老实交代,他们就把他绑到某间远离这里的屋子里。
张本福已经迫不及待,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手指般大小的绳索,那是他们用来应急用的。以这种户外绳子的结实程度,小黑想挣扎逃跑,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他们还有三个男人。小黑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他被李炳光戳破了隐瞒的事情,大家都有意要孤立他,让他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对面,另外的四个人则坐在另一边。尽管都围着篝火,很明显能看出来,连陈雪峰都没站在他的那边。
“你还是如实交代的好,连沈科长都不知道的事,你们两个竟然能瞒这么久。”陈雪峰说。
“是黄队长让我收着,不说的。”小黑解释。
张本福和李炳光对了眼神,他们都不相信小黑的话,就一个区区黄队长能把这事包得住,那他早就不是黄队长了。八成是局里还有人知道,并让他们把秘密藏起来,李炳光心想,否则,就凭他们俩是不可能在工作汇报中瞒得过去。
能做到这份上的,恐怕也只有陈局长了,李炳光是这么认为。在大伙都不知道事情经过的情况,就轻易让他们出任务,这要么是急功近利,要么就是非常想得到罗盘。
“小黑,老实告诉我,你们上次都遇到了什么,那几个失踪的人,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失踪,对不对。”沈燕语气平淡,没有太多的愤怒和质疑。
只见小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惊慌。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四周,似乎在寻求帮助。可黄队长不在,而面前这四个人也处在敌对状态。
“你最好如实交代。”陈雪峰补充。
“昨晚那几只老鬼”小黑停顿了,他在犹豫。
“快说啊!”陈雪峰催促。
“你们上次也遇到了?”李炳光发问。
他把视线转移到李炳光身上,随后点点头。他告诉他们,上一次他们是在西边的木屋里过夜,那天晚上的天气好极了,没有像今天那么糟糕。他们早早就赶到了,原计划打算在村里的唯一一间木屋过夜,可黄队长说木屋看上去陈旧,要是夜里一阵大风,木屋倒了就不好办。
于是,他们便在西面找到一间环境比较好的屋子,确定在里面过夜后,他们所做的事情,跟今天他们刚到屋子里时,相差不大,好柴火、烧水、做饭。
当小黑说到这里,张本福才想起来,他说难怪跟小黑去找柴火时,他一眼就能找到柴火所在位置,一点弯路都没有走。原来是他之前已经来过了。
陈雪峰让张本福闭嘴,现在轮不到他说话。张本福则回骂一句“关你屁事。”两人差点吵起来,好在李炳光和沈燕分别劝住了自己的人。
小黑继续说,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诡异的地方。只有小黑自己,他从进了村子,心就像挂起的空桶,忐忑不安。要他找出原因,按当时来讲,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进了村子,他的心就一直发慌。
晚上,他睡不着,知道半夜,他快要睡着时,无意中瞥见墙壁上有人影,一个黑色的轮廓在动。起初,他以为是火焰跳动,映衬在墙上的影子。知道逐渐黑影在墙上形成一个人形状,他才意识到出事了。
那个跑上楼的影子,李炳光想起那群老鬼口中的“老五”。它们要么是兄弟,要么是有着某种关系,不然绝不会用数字来作为称呼。
小黑被那人形黑影吓坏了,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黄队长拉着他,跑出门外。他才中惊吓中回过神来,他们跑出村外,来到山上躲了一个晚上。小黑清楚记得,那天夜里,他躲在草堆里一动不动,树林里的野蚊子,隔着衣服和裤子叮咬。
最终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他根本无暇顾及。最后在草堆里,不知不觉地睡去。第二天,是黄队长把他叫醒,那天阳光出奇的大。他们在山上商量,是否要回到村子里。小黑是打死也不敢回去,但黄队长说,里面说什么也是他们的同事,怎么样也要回去看看,不然没办法回去面对他们的家里人。
黄队长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服小黑一起回去。因为小黑若是不跟他回去的话,他就自己回去,把他留在山上,走的时候也不会跟他说一声,从另外一条路走出去。
小黑感觉到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跟着黄队长一起回到村子里,起码有个照应。当他们回到那间屋子里时,发现另外四个队友的身体已经干了,就像电影里面,在某个地窟中发现的陈年干尸。
干尸,李炳光想起自己在仓库,第一次看见干尸吓个半死的情形。小黑继续绳索,之后的事,就像报告上面写的一样。那是他跟黄队长一起串通好的工作报告。
“这么说黄队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张本福说。
小黑点点头,所以,他才会竭力护着黄队长。可是,对比起李炳光说把他绑在某件屋子里时,这种维护就根本不值得他去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