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再次响起,李炳光勉强撑开眼睛,他首先看一眼窗外,已经有太阳投到酒店的房间里。窗帘是老朴拉开的,意味着他已经出门。这几天,老朴为了提醒李炳光“太阳晒屁股”的意思,只要他出门,总会把窗帘拉开。让太阳光照进来,或许他认为,刺眼的光线会阻止李炳光睡懒觉。
可惜,完全没有用处。电话还在震动,是老朴打来的。头一次,李炳光已经意识到了,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喂!老朴。”李炳光有气无力。“还在睡,都几点了,赶紧起床,过来南街。”老朴说。“南街?去那里干嘛?”李炳光问。“你不是要桃木剑吗,这里有订做,你赶紧过来。都十点了。”老朴有些气愤。
李炳光看了一眼外面,或多或少能感觉得到时间。“你帮我挑一把好用的就可以了。”李炳光实在不想起来。晚上他什么事都没做,可是因为老朴带了笔记本电脑过来,他除了开黑,就不知道该干嘛,其他事情也完全帮不上忙。
“我艹,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就撤了。”老朴这次要发飙了。“好好好,我起来就是了,你等我。”李炳光挂掉电话。他不敢再躺在床上,记得上班的时候,有过好几次,已经醒了,却想着再闭一下眼,结果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这次出门,李炳光不再去问前台的人,他直接开了手机导航,想到还剩很多流量,不用就浪费了,不能便宜运营商。出了酒店门口,李炳光环顾四周,想到前天被人跟踪,今天出门一定要谨慎。
酒店门前站在两个中年人在聊天,街边停着好几辆车。街道对面有几个行人,电线杆旁站着一个年轻人在抽烟,手上拿着手机,神情与蓝衣服却不一样,他正把全身心投入到手机屏幕上。
他们要打听到李炳光住什么地方并不难,尤其是在本地有些势力的人。街上可能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街道上,没有他想象的可疑人物,李炳光才放心跟着导航走。
按照导航上的现实,南街其实也不远,地图上显示三公里左右,走路大概也就十几分钟,跟香火街差不多。香火街酒店右手边,而南街则在酒店的左手边。路上的人并不多,李炳光不记得今天是星期几。自从不上班以后,别说星期几了,就连日期有时都记不清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来到贵州,快半个月了。时间过得很快,若不是有事情要做,还真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啥事都做不成。他想过回家,找个保安或者仓管就过一辈子了。为了那些所谓的狗匹梦想,背井离乡,熬了这么多年,也仍旧没有起色。
每每想到这些破事,李炳光总会有股失落感。这些感觉,随着他的年龄增大,变得越来越多,它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自己做人做事都很失败。
想到这里,李炳光不耐烦的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老朴把棺盖上的文字破解,然后把事情做完。说实在,他现在对找到什么大宝藏,已不像开头那般热衷。虽然他的裤袋里,装着一块价值连城的黄玉。但也不能成为他去yy的资本。
记得出发的时候,想到的发财梦,现在想想还很是可笑。为了让脑子清醒一点,还是抽根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香烟的味道。
烟带了,发现身上没有火机。刚好旁边有家小店,李炳光买了一个火机。正点烟时,身旁走过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另外一个是个平头,满脸横肉,脸上有个疤痕。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从李炳光身上收回眼光。
李炳光感到有些奇怪,难道他脸上长花了。不对啊,出门的时候还洗过澡。他看着他们走到街道对面,走进一家卖早餐的小店里。又是一家羊肉粉,李炳光记得,贵州的特色小吃也有羊肉粉一个位置。这就像他的家乡,螺蛳粉也是一种特色小吃,只不过大家都把它当作宵夜,或者正餐。
没走多远,李炳光愣了一下,他忽然感到头皮发麻。他回忆刚才的平头,好像在那见过似的。记忆紧接着喷涌而出,他是徐新的人。
李炳光想起“仓库大战”,平头是第一个被老朴用球棒放倒的人,因此,他对平头的印像最深刻。高个瘦子,李炳光也想起来,他是徐新的表弟,库房取货的晚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小子。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炳光没敢向后看,他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有所警觉。现在不是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得赶紧甩掉他们。他们走进早餐店,不过是个错觉罢了,目的是不为引起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