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向阳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院落之中:“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的吧!”
梅天明确实是有苦不能言,现在的他正在接受归离的厉声批判:“你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喜欢上自己的仇人,你就等着帝尊回来收拾你吧!”
无所谓啊!反正没有向阳在身边自己也便体会不到温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要紧的。
归离铁青着脸色,手上握着一柄锃亮的弯刀不住的在袖口蹭来蹭去,对向阳的怨恨更甚以往:“这个女人到底给你惯了什么汤?你竟连多年兄弟都可以抛下不顾?”
一口咬定是她将自己的兄弟勾引至弯路,归离恨不得将她扒皮蚀骨才算解气。
一听这话,梅天明的脸色即刻阴沉下来:“雪神宫与幽冥宫确是对立两派,但你也没必要将所有过错就归咎她一介女子身上吧?你怎么不说是我勾引的她!”
“向阳勾引自己兄弟”便是归离先入为主的想法,人都是习惯性的认定自己心中所想为真实情况,对于梅天明的辩解更是当成向阳勾引他的证据。
恨铁不成钢的归离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你竟这般回护于她?若是哪天她带人攻进幽冥宫来,你是不是还得帮她开门?”
拍了拍归离的肩膀,梅天明难得对他客气一次,言语间也颇为柔缓:“听说新任武林盟主已定,你现在应该想法子对付他才是!”
稍稍得了些好处,归离便有点蹬鼻子上脸了,攥着拳头低吼起来:“我偏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向阳之上,你若是不想她死就趁早与她断绝所有来往!”
这样的态度明显激怒了一直隐忍不发的梅天明,只见他抬起一脚便踹向了归离的小腹:“真是冥顽不灵,无药可救!”
“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归离飘忽的眼神中填满了呆滞:“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动手?”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视为手足的兄弟竟有此一招,毫无防备之下来不及躲闪只得受了这一脚。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最多的便是心酸与委屈。
梅天明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人,眼角眉梢皆显现着报复的快感:“以后休要在我面前诋毁向阳,否则便不是踹你一脚这么简单了。”
这一脚踹的并不重,归离只是感到心痛而已,当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时,二话不说便在梅天明的脸上还了一拳。
“以前都是我太纵容你了,今天要是不给你个教训,你便不知道谁才是真心实意想要护你周全的那个人!”
待到梅天明回过神来,鼻孔已经渗出了鲜血。他只随意用袖口擦了擦,便扯着嘴角大笑起来:“我真替你害臊!明明是你对向阳存有偏见,却将一切缘由都推到我的身上。”
一听这话,归离当即露出错愕的神情:“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如此的不堪,你不仅没有脑子……现在看来,你怕是连做人最起码的良心也没有了!”
梅天明很是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别这么说,好像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是的!难道你就很有良心吗?明知道我喜欢向阳,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为你铲除祸害!”归离耐不住心中委屈大吼起来,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刹那间被逼迫成了娇弱的小姑娘。
一根筋的梅天明也是不吃这一套,悠闲的用手摆弄着腰间蓝色系带。
“堂主大人,建议您还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帮帝尊对付敌人身上比较好,若是他回来知道你只顾着欺负小姑娘而不办正事,怕是以后的日子会有点难过。”
面对梅天明尽数嘲讽的言语,归离当真是从头凉到了脚心:“不要冷言冷语!兄弟多年,你最是清楚我的为人!不管是对待你们三个还是帝尊,我从未生过半点私心!”
经他提醒,梅天明不禁回忆起往昔种种,眼眶迅速变的通红,迫使他不得已昂起了头,只因为在他心中那个可以视作兄长的魑鬼已经不在了。
“以前你确实对我们三位弟弟都好到不像话,你事事皆为我们着想,甚至主动揽下了诸多责罚……可那都是你成为堂主之前的事。”
归离被他气的浑身发抖,想要呐喊却张不开嘴,只得用青筋暴起的手就近抄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到地上。
一番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忍无可忍的归离提起武器便架到了梅天明的脖颈之上:“你个混账东西!我宁可打死你,也不让那小妖女祸害你!”
梅天明豪不怯懦的用手掸了掸刀柄上的污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现在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你当然可以打死我了!动手吧,我不会反抗的!”
此举无异于是在激火,气头上的归离哆嗦着双手与他怒目而视:“既然你一心求死,做哥哥的也不好不成全你。”
铺天盖地的怨气迎面而来,梅天明一脸平静的将手垂在身侧摇头晃脑,期间还夹杂着吹口哨的声音。
“我死不要紧,反正我就是个废人嘛!不知你有没有想过打死我以后如何向帝尊交代,怕是他不会轻易放过你才是!”
梅天明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得,归离的肺都快要气炸了,胸口上下起伏着,握刀的手亦随之颤抖起来。
幽冥四鬼曾发过重誓祸福与共,如今魍鬼与魉鬼先后故去,仅剩下他们兄弟二人本该相亲相爱,却因为一介女子而兵戈相向。
想到此处,归离的心就像承受万箭穿心一般疼到无法呼吸,难道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混到互相残杀的地步了吗?
“你赶紧的吧!我早就不想拖着这副残躯虚度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