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怀彦主动向他伸出了右手。笑着点了下头后,娄胜豪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他紧紧相握:“好,我们来生只做朋友,不做敌人!”
二人对月畅谈,有一句话却被娄胜豪硬生生咽了下去,出人意料的是顾怀彦竟然替他说了出来:“如果可以,你也不愿意制造那么多杀孽吧!但坐在你那个位置上,杀伐果断也是无可避免的吧。”
沉默了片刻,娄胜豪忽而问道:“怀彦,你会后悔将一片丹心错付于我身上吗?”
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顾怀彦才郑重其事的答道:“既然有过一片丹心,又何来错付?我不问未来,只记得今夜这个与我饮酒畅谈的朋友。”
很久之前,娄胜豪是一个极度自闭之人。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凭的就是杀戮与血腥,除了自己以外,从不对别人抱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变了,开始成了一个有牵挂的人。会为身边人的离世而伤心,会渴望有人倾听他的心事……
与顾怀彦对视一眼后,娄胜豪大笑着将他牵到了室外:“就让雨水将所有的污浊都洗刷殆尽吧!”
顾怀彦没有言语,而是伫立在一旁陪他一起淋雨。无声胜有声,他什么都不用说,他却什么都懂。
待到雨水逐渐变小后,二人又在湖水旁并肩而坐,甚至玩起了打水漂的游戏,活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月光的陪衬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好似一块闪烁着光泽的翡翠,青山绿树以及两个人的容颜全部投进了湖水中,仿佛走进了画卷之中。
“来,给我讲个笑话逗我开心。”娄胜豪拍打着身边人的脊背说道。
顾怀彦很是不悦的颤了下头,抬脚便要走:“凭什么,你怎么不给我讲个笑话逗我开心?”
“你给我回来!”娄胜豪站起身,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好、好、好!不讲就不讲。”
“要不要下水戏耍一番?”很自然的将手搭到顾怀彦肩膀上后,娄胜豪再一次向他发出了邀请。
顾怀彦水性极佳,顿时来了兴趣:“好主意,说不定还能捉两条鱼当夜宵。”
娄胜豪嘿嘿一笑,将顾怀彦推倒在地后麻利的脱掉了他脚上的长靴:“你算是来着了,我们家这条湖里的鱼儿可是最为肥美的。”
待娄胜豪将自己脚下的靴子放置地上后,顾怀彦坏笑着由背后将他推到了湖中:“胜豪,你先下去凉快凉快吧!”
下一刻,顾怀彦便露出了得逞的笑:“想不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吧。”
尽管湖水只有半人深,娄胜豪还是扑通了两下才将身子立正。虽然是他提出要下水玩耍的,可他却是个旱鸭子,只不过是知道水深而已。
被湖水呛了两下后,娄胜豪面无表情的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渍:“你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敢推我下水的人。”
望着他这副稍显狼狈的模样,岸上的顾怀彦笑的十分爽朗:“谁让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呢,可不就得享受一下朋友的专属技能。”
“你也给我下来吧你!”说罢,娄胜豪拽住顾怀彦的手腕便将他拖到了湖中。两个成年男子瞬间化身孩童,各自朝着对方身上一捧接一捧的泼水,且是乐此不疲。
凉风在空气中涌动着,加上湖水的侵袭,两个人都没了平日里的躁动,取而代之的是那份迟来的童心。
打小便没有父母护佑的两个人,童年皆是在冗长无味的练功房度过的,他们都没有朋友,都是为了各自父亲的遗愿而放弃了自己戏耍的时间。
今天,少了俗世的束缚,两个人总算能毫无顾忌的弥补一下童年的缺憾。
“阿嚏!”
闻得顾怀彦打了一个喷嚏,娄胜豪赶忙将他拉到了岸上,并替他捏了捏衣服上的积水:“时候不早了,再这么胡闹下去只怕有人要生病了。”
“我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顾怀彦“倏”的一下,将头扭到了一旁。
娄胜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笑顾怀彦的机会:“是,我们顾少侠确实没那么弱不禁风,顶多算是弱不禁水。”
甩给他一个白眼后,顾怀彦转身便向天玑阁走去,走了没两步便止不住“哎呦”起来。
他身后,是举着两双长靴险些没笑岔气的娄胜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