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马上揽妇行于水鸣道,迎亲队伍声势浩大,队伍中间十对喜童散姻喜,惹得钱塘百姓夹道驻足。
有外郡商人疑惑这女人怎迎娶女人?经一番问询才知道这婚礼实在算一桩奇事,白马上那怀抱美妇的美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钱塘王令逢春,而那妇人正是今日的新娘子,比钱塘王大了十七岁,乃是吴越赵老太师家的小女儿赵妍栀,这女人还是个寡妇。
“钱塘王竟是美得不似人间男人,娶个老女人可惜了,我看钱塘王配那天下第一美人贾鱼唯还差不多。”,商人啧啧称奇,新娘子喜纱盖头看不见脸,看身段倒是窈窕多姿,不过毕竟三十多岁了,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去?
“这您别管,赵老板娘可是这钱塘有名的大好人,而且我看论姿色一点也不比那些小姑娘逊色,凭什么不能娶?我想娶都娶不到!”,旁观一人幽幽说道。
听到两侧百姓议论,白马上赵妍栀有些脸红——
“我还是回轿子里去吧,你把我拽出来想干什么?还抱得这么…这么…想看我出丑吗?”
令逢春抱紧了美妇腰肢,令赵妍栀发出娇呼,用粉拳含羞带怒地打了下钱塘王胸口,令沿道人群哈哈大笑。
“娘子别害羞啊,你这么好看,把你拽出来当然是为了显摆了,而且我就喜欢抱着你。”,令逢春嘻嘻笑着,并大声问两旁百姓,“大家,你们说赵妍栀赵掌柜好不好看?”
“好看!大王也好看!”
“哈哈哈哈哈。”
“没错大王也好看。”
“赵掌柜好看!”
令逢春抱拳回礼,“多谢多谢!”,接着就是猛吸一口冷气,“嘶,娘子拧我干什么?”
“谁叫你乱说话。”,赵妍栀小声说道。
“我会乱说话?”,令逢春佯装生气,“我要是乱说话就该这么说,”,说着对美妇耳语一句话。
羞得赵妍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狠声道:“不许说!”
“哎呀,我这个人呢,就不喜欢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不喜欢女人,第二件事就是不喜欢有人威胁,赵妍栀,这两件事你都占了,所以你再不听话,我就把那句话说出去喽”
令逢春眼眸温柔隔着盖头用鼻子抵住美妇琼鼻,缓缓呼吸,令赵妍栀面色红润,呼吸急促起来,于是糯糯小声——
“别,我错了,我听话。”
男人嘴角上翘,拍了拍美妇屁股,赞叹:“妍栀姐姐,还是你对春儿最好了,走,咱们洞房去!”
‘洞房去’这后半句惊人得大声,叫赵妍栀差点吐血。
钱塘王不管女人羞涩,纵马飞奔往令府。
身处男人怀里,赵妍栀眼神迷乱,愣愣地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嫁给他了,尚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候,他还没有被自己变成男人,只是个眼神冷冽的小男孩罢了。
那还是十年前,令老家主被毒死,众人忙着张罗葬礼的时候,小男孩披麻戴孝跪在令府大门外,冷眼给来参加葬礼的人磕头,她代替父亲赶来参加葬礼,那小男孩听说她是赵家人,死活不磕头。
若是仅此而已,赵妍栀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有些心疼,因为当时正值冬腊月,这个小名唤作春儿的八岁小男孩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从前一天甲夜一直跪到那个时候的丙夜。
但没那么简单——
令老家主的五夫人生气,还扇了这男孩一巴掌,她蹲下身子将令逢春搂在怀里,说这孩子看着好看讨人喜欢,今天就陪我这个客人好了,那五夫人就是赵家外宗亲,哪敢不从小姐话……
她不知道,从她那天把小男孩搂在怀里的时候起,令逢春就对其他遇到的女人极其厌恶,就算是请了钱塘最好的大夫看了也摇头称怪事。
打那以后整整六年,令逢春每隔几天就冷峻着死人脸来她家酒楼……不出一言、白吃白喝、吃完就走,酒客们私底下起了个“美人霸王”的诨名。
尤其是还不能让他等着,否则就掀桌子砸店,赵妍栀无奈,她丈夫更无奈,这令小公子是越来越厉害,不仅将令家这烂摊子接了过来,还打理的井井有条,那江西府总丞的位置更是空着也没人敢坐上去,那些坐上去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