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杨玉约的性情在众姐妹中最好,而他利用了对方的感情。
杨玉约带着几分失落,轻抬脚步,她不该问的。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李琩喉结涌动,他不知道,自己对于杨玉约是什么感觉,是真的有几分动情,还只是因为对方与杨玉环有几分相似,牵动了灵魂深处的记忆。
短短八个字,犹如在杨玉约的心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静。
“公子,我会记得你的,永远!”杨玉约回首,眼泪再也忍不住,却只能立刻转回去,以衣袖作遮挡,朝着马车行去。
李琩心中暗道抱歉,也许,自己就是个人渣。
吉温今日依旧在县衙当值,昨日还颇为享受下面官吏的吹捧,这会却有几分神游天外,他在等,吏部的文书何时能到。
官员一旦跨入七品这道槛,任命的时候,就必须经过政事堂与司礼监。
政事堂有李林甫这位大佬的力保,自然是没有问题,至于司礼监那边,就得看陛下的意思。
直到日落西山,依旧杳无音信,吉温起身整理一下衣衫,该回去了。
明日休沐,不妨带着妻子跟儿子逛一逛,答应他们要扯些布回去做几身衣衫的。
谁知方到衙门口,就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立刻一低头,躲了过去。方才袭击他的暗器,这会正躺在角落里,居然是一根鸡腿骨。
“吉大人,好身手!”小九拍拍手,他方才这一下,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对方。
原本吉温还是有些怒火的,居然有人敢在衙门口袭击他,但是对方是李林甫的人,用的又是毫无威胁的鸡腿骨,摆明了是玩闹,便将那丝怒火给驱散了。
“小九此来,可是有事?”怒火驱散之后,吉温就来了精神,既然对方来了,想必李林甫那边有话传来才是。
“相爷让我来说一声,吏部文书,三两日便至。吉大人好好准备准备,衙门里的事情都归好档,早点去京兆府上任!”小九点点头,从现在开始,他们就算都是在相爷下面混口饭吃的了。
当然,吉温不这么想,他不是小九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他是官,虽然暂时依附于李林甫,却不是他养的狗。
“请回禀相爷,提携之恩,下官铭记于心,日后必定亲自去往府上拜会!”吉温心怀激动,他成功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丞,成了京兆府法曹。
而且他的背后,站着的是右相李林甫,朝堂第一权臣。
“嗯,知道便好,某先走一步!”小九摆摆手,直接就撤了。
他跟吉温的想法不一样,王爷门下的大小官员数不胜数,但是他小九可是独一份,京兆法曹这样的官,也就那么回事。
吉温脚下生风,明日不仅仅要扯两匹布,还得去看看,采买些什么礼品,去相爷府上,总不能空手。
官场的潜规则,一旦晋升了,定是要去谢恩的,知恩图报的人,才会有人垂青。
石堡城的败绩,终究是到了长安,李隆基看着眼前的战报,内心一阵郁闷。
他想要超越太宗皇帝,成为大唐的中兴之君,汉之武帝,奈何这吐蕃如鲠在喉,他需要一场大胜,来告诉世人,大唐无敌于天下。
“陛下,此番皇甫将军大胜吐蕃,该班师回朝,于皇城外献俘才是。”李林甫当然知道李隆基的心思,一句话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荒唐,右相大人,石堡城下,我大唐将士的血迹尚在,岂能如此粉饰太平?”左相李适之一吹胡须,这李林甫忒不要脸了,石堡城之战,皇甫惟明苦战多日,损失很大,他这个兵部尚书能不知道吗?
李隆基身旁的高力士暗暗摇头,这个左相李适之哪哪都好,就是不懂得琢磨陛下的心思。
或者说,他不屑于琢磨这些,总以为自己办好差事就行了。可这个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他的喜怒哀乐,都能够左右天下的大势。
“左相大人,此言差矣,皇甫大将军这番,自七月末起兵,一路连战连捷将吐蕃士兵赶回石堡城以西。如此大胜,岂能因为石堡城的一时失利,便将大胜的功劳抹干净?如此做,将士们恐怕不答应。陛下,不可如此行事,让将士们寒了忠君爱国的心啊。”李林甫一番话,就将局面翻转了过来。
李隆基心中总算舒畅了一些,石堡城之战,是他坚持的,此战失利,他也有责任。他渴望成为一个圣君,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污点,而李林甫的几句话,就把污点给擦去了。
“右相大人,连番大捷是不错,但这并没有改变陇西的战局。此番,劳师动众,固然有所斩获,但缴获的物资甚少,若这都要献俘的话,其他边军如何想?户部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赏赐?”李适之气得直吹胡子,李林甫这老狐狸,居然从皇甫惟明出兵开始算起。
这么算的话,确实胜多败少,可石堡城不拿回来,前面的那些胜仗于大局没太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