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起,中午药桶泡半天,下午直到日落西山,不停不歇。夜晚读书至月上中天。
第二年。
多了桩,梅花桩,四方,七星和九宫。
身子好练,步法难练。
这高低起伏,闪转挪腾,非一朝一夕之事。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用心。张荒用了心,老者也用了心。
张荒用心去练,老者用心去逼。
掉下一次就一鞭,掉下五次就不吃饭,掉下十次就不入眠。
一天天,一月月,一练就一年,刚到四方,有多少的日子里不吃不眠,看书通宵达旦。有多少的岁月里,伤痕累累,偷偷落泪。
熟能生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任老者如何使绊子,我自应对自如。
日出练身,中午药桶泡半天,下午又上桩子跑几转,夜晚读书至月上中天。
第三年。
选了兵器,不练枪不练剑,就要钢刀伴身边?
平地走招式半年,虎虎生风,啸声连连,一招一式变化多端,劈、砍、挑、扫,有板有眼。
刀法娴熟,平地起波澜。
上了桩,突然就变了模样。步法变了样,刀法使不出。不过张荒已经不再是当年。
一把刀,一个人,一片桩。
兜兜转转有半年,刀在手,在地犹如猛虎下山,在桩上好比灵猴飞蹿。
日出练身,中午药桶泡半天,下午舞刀桩中间,夜晚读书至月上中天。
第四年。
多了呼吸吐纳法。
日出先打坐,而后练身,中午泡药桶,下午桩上走一走。练身强筋骨,吐纳换息练筋脉,轻身步法来到了七星大阵间,三十五个小木桩,个个要走遍,刀法不能变,不能太快抢时间,要有快有慢,变化多端。
夏有三伏冬三九,严寒酷暑不间断,不穿衣服还流汗。
真是一身好皮囊。
五年七星成,六年吐纳有息不一般,七年九宫成了平地间。刀法大成,换了剑,练了枪棒软皮鞭。天下武功,大同小异,一通而百通。什么十八般兵器加武艺,独爱这刀法不会变。
八年练了武,读了书。
小有所成,出口成诗篇,指点江山。
内息贯穿筋脉间,掌劈能碎石,双腿大树能踢断。
就算文能惊天下,这武不过关,不能下山。
断断续续挑战八年,不论如何成长,云淡风轻间,心生无力感,那就是天,高不可攀。
张荒不信邪,就算是天,也有尽头,不然怎么看得那么真切。
学以致用,谁说只用功夫去挑战。书岂不是白读了。各种工具用了个遍,不分时间和地点,只要打倒就算。
设陷进,做机关,无所不用其极,也不能奈何分毫。
张荒很失落,前后挑战了半年,顿觉人生无望,就算阅尽天下书,学完时间功法又有何用。
“烟锁云中月,雾起日上天;相与谁人说,一年又一年。
曾经少年郎,而今须满面。不知世间事,无情心自宽。”
极尽悲切,往着这云海漫漫,踏步而去。
老者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抓住张荒时,却被张荒锁住手脚,直直的往下落。
“老头,这算不算打倒了?”
“算。”
老者抓住张荒,一掌拍向石壁飞向对面,抓住长藤,一根根的断,不多一会儿也就不再下坠,最后来到了地面。
“你跟我学了八年,我教了你八年,直到今天你才有了狠,你可以下山了,去吧。”
“师父。”一起八年,张荒叫了八年老头。
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走了。这地方他呆够了,他有思念,想了八年,念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