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天终将划上一个句号,而对于黎萍来说今天就像走过了一个世纪般,她看着一个花季少女一步步的迈向死亡的孤坟,看着她坠入的深渊无法自拔,而她现在唯一能做只剩下静观其变了,黎萍看着茶舍的生意蒸蒸日上,不知是喜是忧,毕竟白心悟和她都不喜欢热闹,于是联系段之易介绍两个信任、做事沉稳且不张扬的人来此,段之易不假思索的答应安排。
又过几日,白心悟被道友叫去寺庙研习经文,偶尔住在寺庙的厢房,由于天气的原因,茶舍一到夜里客人便所剩无几,这天晚上茶舍超乎平常的安静,更印证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水蓝色牛仔裤,披着一身棕色的貂皮,戴着一副墨镜,自信满满的推开茶舍的玻璃门,黎萍不用抬头也能闻到那股腥味,她终究还是来了。
黎萍让阿东泡一壶铁观音送到陋室,两人脱下鞋,来到陋室开始谈天说地,潘欣回想起校园时期,那时候在同学面前终日都说着吹嘘的话语,现在果不其然,过上了自己吹嘘的那种生活,内心反倒比往日更加寂寞,黎萍告诉她,这源于本就无止境,当你得到的时候会想要更多,而永远沉浸其中,不得始终,阿东打扰了两人的说话,小心翼翼的把茶呈上便离开了。潘欣这才意识到,黎萍并不是打工妹,而是这家茶舍的老板,相比之下,自己从小依靠父母,现在转变成依附于男人,两人相差何其悬殊?
“萍萍,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打工的,想着帮你安排工作没想到你为什么那天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潘欣懊恼的问。
她品了一口茶,细声细气的说:“在我看来做人跟品茶一样,其味自知,与他人无关,我觉得自己就是打工的,也没有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你今天来不只是想说这些吧?”
潘欣紧张的拉着她的手,苦苦央求道:“我只想变成正常人,但是我舍不得美貌和身材,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要可以帮到我的”
黎萍想要抽离出她手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委屈和不舍,她能感受到潘欣的身体状况,想着自己忍着冰冷,就可以传递给她一点温度,于是便强忍着那份刺骨的冰凉,寒气渐渐的从她的手臂钻进脉络,再到肌肤的每一个毛孔和身体的每一处,潘欣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便毫不顾忌的抱紧了黎萍,冰凉中夹杂着血腥味,黎萍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吐了,一抽身茶杯被碰掉了,阿东闻声进来看见这一幕,出于忠心而保护着黎萍,潘欣仍然不停的想要靠近黎萍,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黎萍感觉到恶心,慌乱之际,阿东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嘴唇边缘被冻得发紫,阿东和黎萍两个人都躲得远远的,跑向大堂,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作呕的鱼腥味。
“你不是想帮我的吗?你不是要救我吗?现在怕了?”潘欣讽刺说。
霎时,白心悟推开大门,顺势把门敞开,好让味道散去,制止潘欣接近黎萍“你这又是何必?你真的以为她能救你?别自欺欺人了。”
“少在那里假慈悲了,她要真想救我,怎么会躲开?我看你们都一样,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有什么本事?我就不信你们有通天的本领。”潘欣失心疯一般的仰天大笑。随之晕倒在大堂。
白心悟卷起衣袖走过去准备把这个女人搀扶到陋室之中,被黎萍拉住,暗自警告:“她全身犹如死尸一般没有丝毫温度,你小心点。”
“别忘了,这是我们的使命,况且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白心悟走过去,还没俯下身去搀扶,潘欣猛然的瞪大双眼,一把扯住面前的他的衣袖,触碰到他的臂膀,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比接触黎萍更炙热的一种温度,犹如一块冰放在太阳下,被阳光温柔的抚摸一般,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割舍,而此时的潘欣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紧贴着白心悟,白心悟双手挣脱,缔结手印打在潘欣的额头上,一时之间,潘欣好似被雷击灼伤,下意识的避开了白心悟,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们你们都是一群妖怪,哈哈哈哈哈”语毕,她又一次的摔倒在地,浑身抽搐,脸色惨白,而她的脸突然变得奇丑,长满了痤疮和雀斑,原本滑嫩的肌肤上呈现出青紫一片,就像那日在她家见到的那样,画面触目惊心,整个房间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仅剩的两个客人实在忍受不了,从厢房里跑出来逃之夭夭。
阿东见此,迅速的拉下门外的铁栅栏,准备和白心悟一起搀扶潘欣,却被他抬手拦住:“凡体肉身之躯恐难以抵挡其煞气,你就在大堂清理,点上清香即可。”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清香递给阿东,同黎萍搀扶着潘欣回到陋室。
她紧张的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具体,我未能得知,但我知道她在食用阴胎,且已有两年之久,所以一般人是难以承受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连你这极阴之身也不例外,我们还是等她醒来再说,你先去大堂,跟阿东两人含片人参片,调理一下。”白心悟解释道。
黎萍拿出泡茶的参片递给阿东,让他含在嘴里,随之又回到陋室查看情况,她疑惑的问:“倘若是这样,那么他的先生和你为什么没有事?”
“我自有办法抵抗寒气,但是他的先生,我想,恐怕同她一样都食用了阴胎,所以根本无法察觉自身的毛病。”白心悟说到后来仅剩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