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凰出声接话。
昨夜事情忙完,陈善道临时调整南下去南楚的路线,坐船东行速度太慢,决定改骑马南下走浩均州到昌龙江。知晓被杀手凤盯上,他终究是心里不踏实,走陆路骑马南下,少了河帮那群眼线,他更有安全的把握。
船家顿时流露出担忧神色,出言说道:“那你们可得注意了!过了河,就是浩均州紫云山地界,那一片可不太平。”
陈善道眉头微皱,忙接话问道:“麻烦大哥给具体说说,我们也好多个心眼留心注意点。”
船家想了想,慢慢说道:“浩均州多边关流民,加上前些年闹饥荒,不少人逃到紫云山便落草为了寇,州牧大人曾亲自督战剿匪,奈何紫云山地广山险,一连折腾有大半年光景,也没能有所斩获,反倒将起名声打了出去。州牧大人这一走,紫云山彻底成了匪寇横行的地方,前两年还有不少实力强悍的诽谤想要渡河夺取斛河城,若不是军大人带兵有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管辖紫云山的县丞们就不管管?”刘严瑾忙追问道。
船家摇头叹息道:“听说这几年附近郡县一直忙着剿匪,可州牧大人都没能剿匪成功,你想那区区几个郡县又如何能成事?反倒是山匪越剿人越多。以前河对面还是片不错的小镇,现在早没了人,不管跑得动跑不动都到斛河城里安了家,谁都不想也不敢再去对面过日子。我是年纪大了,只能做这三十年的老本行来赚点糊口都不够的钱。”
“这事你怎么看?”陈善道转头看向黎书凰和刘严瑾。
刘严瑾冷冷的回道:“事到如今这般地步,县丞当杀之。”
“动动脑子。”
黎书凰讥讽完一句,见对方投来的冷冷眼神,忙扭头看向师哥,d县丞肯定有关系,不然匪寇不会壮大到打起斛河城的念头,可这事不能仅仅归咎于县丞。浩均州靠近战乱的汴州,那里多流寇和强民,长年累月的战乱下来,自然会有人逃到浩均州来避难。船家说紫云山地广山险,也就为这些人提供了良好的庇护之地,县丞出兵剿匪,他们又不傻,自然会逃,这一来二去的消耗下来,遭殃的肯定是民众。”
“是这个道理。”
陈善道满意点头,“匪越剿越多,无非是生活不下去的民众上山为匪,只是他们生活不下去的原因就难说了。”顿了顿,望着即将马踏南行的河对岸,眉间多了丝忧虑,“希望能一帆风顺吧!”
“难说,谁知道这群人里有没有真材实料的修道者。”
黎书凰抚摸着蒙了眼睛的马匹鬃毛接话道,言语里有着更甚的担忧。在他一旁的刘严瑾面色依旧冷淡,单手牵着马匹,另一只手提着玄女腰带接话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黎书凰一时出声揶揄道:“怕就怕对面人多势众,实力还强过师哥,那就只能任凭处置了。”
刘严瑾语塞,只得回以冷眼。
未过多久渡船靠了岸,早沉默以待的三人各自牵马上岸,黎书凰临走时给了枚值当数百文的碎银子,在船家的接连道谢中,三人上马后继续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