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凰辛苦挣来的一百两银票,月初有不少银子花在了西间屋舍的重置上,当时王掌教可亲口答应宗门会一文不少的补偿给自己,眼下都到了七月初却仍旧没看到铜钱影子。
施琅眉头轻皱:“再等等,长老们一直没开口,我也没好意思索问。”
两人就像世俗间早已熟识的商贩,只言片语间莫不是关于金钱的询问话题。
施琅又问道:“你师哥了?”
“刚回后院说是换件衣裳。”
黎书凰也觉得奇怪,从厨房里忙碌出来到现在都快半盏茶时间了,也没见师兄从后院出来。
“来了!”站在院门边的施琅率先提醒道。
身穿件深褐色道袍的陈善道出现在前院过道上,手里提柄通体黝黑的五尺长大斧。本就身材魁梧,此刻看去更是如同煞星下凡,不怒自显威严。
“怎么样,我给你师哥选的这套道袍不算差吧?”
摸着两撇胡须的施琅得意一句后,又想询问身边的黎书凰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六年没看见好友这身打扮,今天突然见陈善道穿出来,他是又高兴又好奇。
“好极了。”
黎书凰错愕过后,不住点头,这才像撑起威名赫赫的达观院的人物。
达观院后山树林里,身穿执法宗道袍的十多人皆是蹲着马步纹丝不动地一字排开,在他们身后来回走动的黎书凰拿着根韧性十足的细长藤条,谁若是身子不稳马上就会被他赏赐一鞭子。
“你们现在不吃苦,三年后的夺宝大会上只能吃亏。”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谁不想在这里受苦受累的趁早离开,我也免得替你们瞎操心。”
“我虽年纪不大,却也看过点本兵书,更带过土匪和府兵玩命。既然答应宋运带你们,我就得把你们带出个模样来。”
“三年时间,不仅要让你们个人变强,更要让你们成为一支优秀的队伍,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在夺宝大会上夺得好名次。”
来回走动的黎书凰不忘重复昨天的内容,今天有两位宗师境界的师兄在一旁观战,蹲着马步一字排开的执法宗弟子和昨天想必明显有了质的飞跃。
不远处,习惯缄默不语的陈善道提着大斧直盯着十多位执法宗弟子,旁边看戏的施琅心不在焉,只想追问清楚陈善道突如其来的变化。
突然,嘈杂的树林里响起陈善道的一声冷淡咳嗽声,原本渐起嘀咕声音的十多位修道者顿时安静下来。
站在十多位执法宗弟子身后的黎书凰心中直乐:“小样!今天还不信治不了你们了。”
黎书凰很是感激的看了眼正投来笑意的陈善道,他其实有施琅同样的疑虑。
这些年里,王掌教莫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上每月借送钱过来做说客的施琅,都没能说服陈善道走出心中牢笼。月初时,黎书凰花费数十两银子修缮了达观院,师哥陈善道才在掌教的说服声里换了模样,要说这番变化也得是十多年来的积累。
可谁能想到昨天宋运去了趟达观院,今天陈善道就会大变模样。
让十多位执法宗弟子小憩间歇,黎书凰看向一旁同样是休憩间隙的宋运,“你昨天和陈善道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啊!”看着十多位修道者的宋运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黎书凰撇撇嘴,满脸写着不相信二字。
良久,宋运才如实回答:“我假借去翻阅功法秘籍进了后院书屋,然后指着你们这里,问他在后面山林里训练执法宗弟子的你,像不像十六年前的陈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