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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决意(1 / 2)

 “你想靠吟游诗人来寻找去往外域的方法?呵,脑子倒是挺灵活,只可惜现在这个手段已经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在已经只剩下空间转移能力的原时空隧道中,新生的魔鬼堪索斯与祂新收服的低级恶魔魅魔瑟丽丝一起透过固化的火焰观察着温特芬德。

瑟丽丝听到这句话,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惊讶。

异世界故事这个点子固然是来自于杰贝卡的意外之喜,但她接触吟游诗人一方面是为了利用他们的情报网,另一方面本来就是为了利用吟游诗人的力量搞点事出来以吸引一些人的视线,作为一个跳板再去利用更高层的人,靠异世界故事联系上外域,吟游诗人理论上应该是可以做到的才对。

虽说她不清楚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的吟游诗人会混的这么凄惨,但她知道一件事,吟游诗人曾经做到过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彻底扭曲了吸血鬼整个种族的存在方式。

在与温特芬德的交流中,瑟丽丝了解到因为吸血鬼被从世上抹除是真神降世后的第一个大动作,是以在现在这个直接信仰真神的联合王国中,吸血鬼的存在无论是在历史中还是在故事里都是丑角一般的存在,是用以彰显真神伟力的垫脚石。

在老故事里吸血鬼有多么神秘与强大,在它们被真神轻松抹杀的事实面前都只能起到反效果,成为搏人一笑的存在,甚至对于那些与污秽的影子直接战斗的冒险者们来说,也是会自爆的血奴的影子要比吸血鬼们的影子还要更难以对付一点。

可瑟丽丝知道被历史掩埋,被故事扭曲的真相。

在吸血鬼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时,它们,或者说祂们就是那个时代的【污秽】。

在故事里,吸血鬼会变身成为蝙蝠与雾气,被逼到极限之时会化身完全的吸血怪物。

在原初之时,吸血鬼才不存在这种奇怪的限制,祂们可以化身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生物,并且极其难以被辨别出来。

在故事里,吸血鬼通过名为【初拥】的仪式来增加眷属,眷属无法反抗主人也绝对无法超越主人,而且只有具有资质的存在才有可能被顺利转化,大部分受害者只能成为低级的血奴。

在原初之时,只要被吸血鬼的体液侵入体内,任何动物都会被转化成吸血鬼,一只变成吸血鬼的老鼠都可能成长为以一己之力压制整个王国的可怕怪物。

在故事里,吸血鬼惧怕阳光,低级的吸血鬼甚至会因为被木桩刺入心脏这样的理由而简单死去。

在原初之时,只有以神力清除掉最后一个细胞才有可能杀死一个吸血鬼。

在故事里,吸血鬼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雅,喜欢华美的装饰与红酒,以公侯伯子男的爵位来划分阶级,并且高阶的吸血鬼一定要建造城堡。

在原初之时,吸血鬼的行为完全没有这样的限制,一个吸血鬼的行动模式只会受到其成为吸血鬼前的原型影响。

就是这样无限增殖,难以消灭,神出鬼没,实力可怕的怪物,最后被吟游诗人们用故事给硬生生扭曲成了一个繁殖困难,弱点众多,搏人眼球,能力有限的奇怪种族。

以故事扭曲历史,以讲述改写过去,这才是吟游诗人们真正的力量。

除了像这样弱化世界的威胁之外,以传说故事,英雄史诗来夸张化,强化历史上的人物,使得他们被召唤出来时可以拥有超越真实历史的力量也是吟游诗人的一个重要职责。

吟游诗人与【故事】相关的力量本就是来自于真神的过去面,甚至英灵教会这个组织在远古时期都是从吟游诗人中脱身出来的,瑟丽丝对他们的力量很了解,不可能出现误判才对。

堪索斯看了看瑟丽丝的表情,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真的是靠着很早就躲进这时空隧道才得以幸存至今这点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你与世隔绝的时间很长这一点看来倒是真的。”

瑟丽丝满脸堆笑道:“我说的当然都是实话啦,魔鬼大人!我是靠着魅惑来获得契约的魅魔,又不是依靠欺骗来获得契约的小恶魔。……魔鬼大人,难道是在现在这个伟大的王国建国之初时出了什么变故?”

听到“伟大的王国”这个说法时,堪索斯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后问道:“哦?你怎么知道是”在建国之初?”

“因为瑟丽丝我完全不知情啊?那么吟游诗人们身上的变故就肯定是在我躲进时空隧道之后发生的。而且现在又收集不到任何相关的情报,温特芬德甚至都没有抱怨过吟游诗人的现状,而是默默接受了,那么那场变故发生的时间就一定十分久远,要远到能让现代的传承者毫无印象的地步,那么最可能的时间就是建国之初了吧?”瑟丽丝好像要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般。

堪索斯笑了一声,“呵,明明这座城里也有焚烧雕像的庆典活动,你却一点信息都没能掌握么?在现在这个联合王国,【过去】消失的速度可比你想象得快得多,哪里需要千年,两代人的功夫就足够让一个大事件彻底在人心中消失了!不过你一番胡乱推理,时间上倒是正好蒙对了。”

瑟丽丝半是尴尬,半是好奇地又问道:“没,没想到是这样啊,哈哈,那个,魔鬼大人,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吟游诗人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啊?”

堪索斯却是不打算回答了,注意力竟好像放在了温特芬德的故事上去了。

那个魅魔对自己如何活到今天的解释其实可信度不低,但无所谓,不管这个魅魔现在的表现是真实的还是演技,对堪索斯而言都毫无意义。

而瑟丽丝知道这个新生的魔鬼肯定会这么想。

一个能随意起草契约的高阶魔鬼,对她这样的只能用既有的设定好的办法才能获得契约的【低级恶魔】是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的,那是造物之处就刻在了基因与灵魂之中的隶属关系。

对于堪索斯和瑟丽丝而言,这层隶属关系既会是王牌,也会是鬼牌。

为了藏好这张鬼牌,瑟丽丝才要刻意撒些经不住推敲的小谎,搞些经不起深究的小动作,再配上一点拙劣的卖弄与讨好与适度的不甘心,包这个家伙做梦也不会想到瑟丽丝会有抽走鬼牌当成王牌打的能力。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就目前来说既然连这种微不足道的情报堪索斯都不愿意给,瑟丽丝倒也不急着从这个新生魔鬼身上寻找害自己重返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的情报了。

既然他现在表现出一副对温特芬德感兴趣得样子,瑟丽丝也不介意一起做做样子,听听她从来都没在意过的这个吟游诗人的故事。

只不过比起故事,还是那个奇怪的东方女性(?)更让瑟丽丝觉得在意呢……

温特芬德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寻找暂时结束故事断章节的机会,但希尔芬家的一众人竟然就这么一直听他讲到了现在,家主坎格也不去处理领地的政务,老祖母与主母听了近一整天却还是全神贯注,甚至最年轻的简也没有吵着离场,明明连午饭都没得吃。

甚至听众现在还多了两个人!

就在理应吃午饭的时间,一位肌肉隆起得过头,一看就不适合实战的男人与一位美丽得差点让温特芬德忘了接下来故事该怎么讲的东方女性一起走近了大厅,得知希尔芬一家还要接着听温特芬德这个吟游诗人讲故事后,在被称为“舍虫”的东方女性要求下,这二人就很不讲礼节地拉了两个椅子过来,从中途开始听温特芬德的故事了。

而在白天都快要结束的现在,温特芬德此时面临的窘境则是,他真的快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了。

当然,故事的大纲他心里是有的,但具体的细节有很多地方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敲定呢!

这样是当然的,毕竟他的目的是投其所好,肯定是要根据听众的反应及时调整后续的故事的,谁想得到第一天就几乎从早讲到晚啊?

到目前为止的故事中,主人公凯瑟已经通过那个壮汉接触到了那个世界的冒险者公会,在设定中,主角穿越过去的外域的冒险者公会的势力比起这个世界来要小得多,当然这一点主人公还是没有察觉到的,他在这方面的误解会是后续一个推进剧情的点。

凯瑟在那壮汉的帮助下成功注册成为了一个冒险者,同时也了解到那个外域相对比较和平,冒险者想要晋升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通过完成众多的委托以慢慢积攒信誉与实绩。

在讲到这里时,温特芬德安排了一段凯瑟的内心戏:不管这里是幻境还是外域,他想要回家都必然会需要在这个世界中相当上层的知识,也就是说想要获得那种知识必定会需要很高的实力与地位,可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慢了。

温特芬德有些犹豫要不要在这里让凯瑟表现出思念家人的情绪,面对一般家庭,这种描写肯定会勾起对逝者的想念,让他们感动,在温特芬德看来希尔芬家的主母很明显就会吃这套。

但除了她之外的听众呢?只要说错一句话,无法完美还原凯瑟的人格,自己的诸多努力与故事的价值就会立刻下降一个档次!

最后,吟游诗人还是做出了选择,故事中的凯瑟比起思念家人,更思念的还是王都的武技,顺便才想了想家里人。

简听到这里嗤笑了一声。

“胡说!那孩子肯定是已经想念我想念得睡不着觉了,你这个假诗人,你根本就是在……”但是希尔芬家的主母对于这种情节完全不能接受,当即就怒吼了出来,温特芬德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响了一声,连辩解都做不到。

“胡闹的是你!”没想到此时老祖母却呵斥了自己的媳妇,“你总是只顾着溺爱我那孙儿,他也是希尔芬家的男人,他心里的上进心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就能从来也不关心注意呢?”

简不出声地用嘴型说着,“上进心,呵呵。”结果转头就发现父亲在瞪自己。

希尔芬家的主母才要反驳,家主坎格先一步发话道:“让两位客人见笑了,吟游诗人,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和管家去领赏钱吧。”

在眼前的闹剧开始散场的时候,在时空隧道中的瑟丽丝也大概察觉到了一件事,堪索斯并不是对温特芬德的故事产生了任何兴趣,而是这位魔鬼因为看到温特芬德产生了某种令祂十分纠结的联想。

“哎呀其实就算吟游诗人的力量还在,果然想靠这种手段联系上外域也还是太勉强了嘛。”瑟丽丝做苦笑状道,“除非刚好有哪个外域能和温特芬德自己想象出来的舞台对上,不然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啊。”

“肤浅的见解。”如瑟丽丝预料的一样,堪索斯果然批判起她的错误了,“你以为像他这样的家伙,有能力凭空想象出一个意象么?伟大的存在只是其存在过这个事实就足以影响不止一个世界,他这种凡人若是想要想象一个世界,那么那个想象必然会是某一个外域在他脑内的投影,渺小者不存在自由!”

“哦,哦原来是,是这样的啊。”瑟丽丝像是被吓得结巴了,“不,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吟游诗人的力量想必是已经没能力真的联系到那个外域了,啊!怎怎么办魔鬼大人,这份力量出不去的话,那会不会被污秽所利用啊,我听说与已故之人有关的故事都是不允许讲述的,温特芬德这三流诗人不会闯祸了吧!”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么?堪索斯看着瑟丽丝拙劣的甩锅行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无妨,这些吟游诗人惹的大祸难道还缺这一个不成?”

“原来他们是因为惹了祸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啊……”瑟丽丝恍然大悟状。

“如果早知道他们会惹出特尔修这样的祸根来,他们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堪索斯愤怒地说了这一句,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眯起眼睛看着瑟丽丝,“魅魔,你在套我的话?”

“唉?!啊?我,我没有……欸嘿嘿被看出来了么,真不愧是魔鬼大人!”瑟丽丝慌乱了一瞬,随即又摆出了一副妩媚的讨好态度。

堪索斯皱了皱眉,“也罢,你若继续摆出这一副无知的样子,今后也不方便让你替我做事,有什么疑问你问就是了。”

瑟丽丝大喜道:“不敢不敢,只是心中实在好奇,吟游诗人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可是连那吸血鬼的存在都曾经扭曲过的!”

“你连这件事都知道?”堪索斯有些惊讶,为了确保过去扭曲的效力,真实的历史仅有少数几个存在仍然知晓,其中绝对不存在能把机密泄露给区区一个魅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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