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以心声和莉洁莉特说道:“对了,你也已经没必要完全隐藏起来了吧?”
莉洁莉特不满道:“啊?你要因为自己嫌麻烦就把我推出去?”
“不是,你不是也很想给别人讲故事么……”
“我就说你不懂!果然你自己作为见识少的那一边不好理解我的感受呢!而且我在这个联合王国的初登场怎么可以这么儿戏啊!”莉洁莉特更不开心了。
“在坤恩那边你不是已经出来过了么?”罗特确实没法理解这个。
“那时候是一个是什么时机?你被真神的未来身所留下的某种手段带走,然后我出面把你保下来,那我是一个什么牌面?现在呢?你就因为自己嫌麻烦就让我暴露啦?”莉洁莉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罗特想起了自己在黑城堡的妄逝之境里第一次见到莉洁莉特的时候,虽说那是幻境,但也是以历史上的实际情况为原型的,奇怪道:“因为睡醒时的第一餐很难吃你都能躺在地上哭,我还觉得你肯定很不拘小节……”
“这两种情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好吧!”莉洁莉特哼了一下,“现在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了,我的存在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也一定是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这可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声招呼,怎么能随便了!”
罗特无奈,只好放弃了,自己通过心灵联系对伊藤织说道:“我也只能做出一些猜测而已,你的出现就是在我预料之外的,你与舞之后至少还会有洛基先生才对。我认为没必要急于得出结论,我们应该去寻求蚁人女王的帮助,就算此时我们强行讨论出了什么东西,最后也可能会被蚁人女王证实为完全的错误。事已至此,此事应该也不急于一时了。”
莉洁莉特立刻以心声说道:“你说得好听,这不就是从甩给我变成甩给蚁人女王了么?”
罗特无奈道:“你突然对我好严格啊……”
“唔……要你管!”莉洁莉特给出了这样的心声后却不出声了,把罗特弄得更糊涂了。
舞的想法很快传来,“……我明白了,罗特先生!”
伊藤织的想法有些不满,“啧,那这心灵联系能持续多久?感觉并不是很牢固。”
罗特实话实说,“这我也不清楚,或许不会持续太久,但就像我之前说得,没必要急于一时,我们完全可以之后再找机会交流的。”
伊藤织稍微思考了一下,原本他是觉得自己作为法师在这种心灵交流上拥有优势,没准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更多情报,但罗特很明显并非常人,很难想象一个能做到在语言化思想和直接操控情报与信息之间切换自如的人会露出什么破绽,而且舞所提及的“力量”也很让他在意,如果能提前单独与舞接触一下的话……
“好吧,那便这样吧。”伊藤织同意道,“先等待这心灵联系自行断开吧,如果一直不断的话也不必一定要等到蚁人女王有时间,我作为一个王都法师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到的。”
罗特稍微犹豫后问道:“你……完全不担心蚁人女王的安危么?”
“那位大人怎么可能出事。”伊藤织的想法中竟还有一分笑意。
“我想这件事上罗特先生应该可以放心的,嗯!”便是舞也是一般的想法。
罗特保险起见还是先以心声问莉洁莉特道:“难道是我给予那个法师的情报有什么遗漏么?他们怎么好像没有意识到情况?”
“不管是那位莫斯洛克还是蚁人女王,对你来说都是相对陌生的存在,但对他们来说蚁人女王却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身边的近乎神的强大存在,这份信任感自然是你所没有的。不过原来就算是你的奇怪理解能力也会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失效啊?”莉洁莉特解释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一位可以带来绝对的安心感的存在么……难怪那位蚁人女王要对自己做出诸多限制了。”罗特点了点头。
这时,犬神峰次郎与约尔开始了最后的交涉。
“约尔先生,那把万鎏村雨,我作为败者不会说出不知好歹的话语,但能否让我与之接触一次?”
次郎不知道那位最后的锻剑师的意识到底残留了多少,拥有怎样的交流能力,可对自身的性别认识都出现倒错的话也许不能想得太乐观,毕竟刀剑自身肯定不会有什么性别概念,以次郎和诸多色金武器的交流经验,色金武器的意识通常会继承初代主人的性别认知,少数特例也是在受到其他人的强烈影响下形成的。
而万鎏村雨这位锻剑师本身作为男性,他的意识若是在以身为引锻造而成的这最后杰作上有所残留,那么无论如何都没理由把自己认识成女性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犬神峰次郎,犬神峰家作为和族现存的一方代表,哪怕出于责任都不能不对约尔持有万鎏村雨这件事做出适当的反应。
约尔为难道:“这不应由我来决定,村雨她……她,她既然有自己的意识,那么要与谁接触自然也应该由她自己来判断。”
西式宝剑姿态的万鎏村雨发出了愉快的嗡鸣声作为回应。
“抱歉,看来回答是不行,她不想和你交流。先是希望你能认出她来,你真的认出来之后她又拒绝了你,我也觉得这样做很奇怪,但身为她的使用者,这种程度的任性我还是要满足的。”约尔对次郎说道。
次郎看向了自己手中对他爱搭不理,不出全力的长剑,以及身后倒在地上已经认输的长弓与发脾气的长枪,无奈道:“作为败者我今天不会再纠缠约尔先生了,但其他和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约尔先生接下来真的连兄弟会的会长也正面击败也是一样的!这已经与个人实力无关,是关乎我们整个民族的未来的大事,别以为可以继续肆意妄为了,约尔!”
约尔笑了笑,不是直接开口,而是以内力传音对次郎说道:“感谢次郎先生的提醒,不过考虑到我以后可能的……嗯,地位,这万鎏村雨由我使用对你们和族而言真的是件坏事么?”
只是最单纯的传音,在场的法师和剑士们若是想要偷听可以说毫无门槛,但哪怕是好奇心最强的法师也没有在此时动手的胆量。
“我自认为这次处理的还不错哦,比起动用了家底却还是败给我的传奇能力,输给万鎏村雨对你们犬神峰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好好承我的情啊次郎先生。”
以并不友善的态度留下这句话后,约尔转过身对罗特说道:“师傅,这之后就只差一个人了……啊,师傅你那边先完事了么?”
看到罗特不再对手中的白色长刀遮遮掩掩,约尔也是松了一口气,师傅在这方面做得实在是太笨拙了,他这个徒弟要配合起来也是心累的很。
说真的,当某个似乎很庞大的东西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违和感之时,将之与罗特所隐瞒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约尔其实多少感到了一点担心。
但这并不能阻止约尔,不如说反而让他更有加速计划的理由了。
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脆弱,虽然只是直觉,但约尔只能去相信这种直觉,所以他才需要力量,哪怕是他并不喜欢的方式,哪怕是师傅可能也不会喜欢的方式,他也需要力量。
在大力神路,布莱博格·戴维·吉利罗带着仅有的两个追随者走完了原本的击剑游行最后的一段路程,在大力神路中迎接着他的,则是一位秦汉侠客打扮,却手握西洛式刺剑的混血少年,克洛克埃尔·王·斯托罗蒂,本应与布莱博格通过剑术决斗来争夺下任会长之位的当任会长之子。
“埃尔?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布莱博格有些惊讶,因为约尔与他自身的胡闹,圣侠兄弟会的击剑游行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场闹剧,他不管怎么看都已经失去了成为下任会长的资格才对,对方根本没有在这里等着他的理由。
“戴维,果然你一直都在小瞧我。”克洛克埃尔沮丧道。
布莱博格说道:“埃尔,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并没有小瞧过你。”
“那现在这算什么?一直以来都被人说是靠着父亲上位的我,终于连下任会长的位子也是别人让给我的了?”克洛克埃尔苦笑道。
布莱博格看向了身后的涪陵和普渡,然而这两位愿意跟随他的大人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替青年说话的意图。
他只能自己思考着说道:“我一直都很认同埃尔你的实力,他人的流言蜚语只要你在今后展现出自己的力量,自然就……”
“那就在这里和我决斗啊!”克洛克埃尔举剑道,“还有比这更好的证明我的实力的方法么?”
布莱博格摇头道:“不,埃尔!我现在和你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了!”
涪陵听到这里当时就笑出了声。
普渡也掩面摇头,怀疑自己找这么个帮手是不是找错了人。
布莱博格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问题,连忙解释道:“不要误会,埃尔,你看我在与斯勒沃剑圣的切磋中成功模仿了罗特先生的剑术,又和那位约尔进行了一场真正的切磋,虽说只是一天,但现在的你真的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自己没有在小瞧对方,正因如此才要正直且诚实地面对,布莱博格并非不知道怎么说场面话,但那些话只应该对场面上的人用。
克洛克埃尔先是咬紧了牙,可最后却还是只能叹气道:“戴维,果然你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令你登上所谓的比我更高的层次的二人,罗特与约尔,都是在王都的影响之外成长起来的人啊!这已经不是兄弟会与反兄弟会的问题了,这也不是为了王都的尊严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处理不好,这会是联合王国的秩序动摇的第一步!”
克洛克埃尔的话语实在太过夸张,简直是完成了一次思考上的三级跳,让布莱博格都没能立刻跟上思维。
但接受过足够的贵族教育的布莱博格还是成功从剑士模式切换了出来,理解了克洛克埃尔的真意。
“真的有这么夸张……不对,可是……埃尔,果然你比我更适合成为兄弟会的继承人啊。”布莱博格虽然还没有接受克洛克埃尔的说法,但对方能想到,或者接触到这一步,就已经比布莱博格强上不知道多少了。
克洛克埃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对不起,戴维,快接受这场决斗吧,你今天必须在这里迎来败北,但这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
没跟上事态的急速发展的涪陵开口道:“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是有点糟糕啊?”
普渡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这是一个众生不平等的世界,正因此才会如此脆弱。有些事不破不立,到了寻找新的平衡的时候了!”
在水瓶街15号,本应退休的前任事务官领导安托德正在听取属下的报告,听到【大力神路的安排并无疏漏】的报告后,他有些欣慰地笑了。
“就算是动着不该有的歪脑筋,本职工作也一样会好好完成,看来艾萨克总算没有把我的教诲全都忘光。”
安托德自语般说道。ap29233ap12293ap21435ap23567ap35828ap32593ap12293ap119ap87ap119ap46ap73ap81ap85ap120ap115ap46ap67ap111ap77
坐在俱乐部最角落,基本只会在厨师还原了新的菜谱之时才会带头进行感谢的一位事务官却在此时回答了安托德的自言自语。
“他的能力本就无可挑剔,不如说比起当年的你还要更加优秀。”
“明明连本分都忘掉了,害的我这个老人家到处东奔西跑?”安托德挑眉问道。
“没有事务官瞒得过我,他比起当年的你多了一份契机,也多了一点行动力,仅此而已。”角落里的人好像有些戏谑,又好像没有。
安托德放下茶杯的手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就是你对此事的态度么……”
但角落里的事务官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