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洁莉特，我并不是会凭空唤来祸事的灾星，对吧？”罗特以心声确认到。
知道罗特想要干什么的莉洁莉特立刻回答道：“就你告诉我的和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你肯定不是凭空产生灾祸的，不如说真的有能做到那种事的人吗？让我数数啊，大爆炸的祸根是英灵教会和那个瑟兰多以年为记的谋划；那个小丑来自域外难说，但是绿石森林牵扯到整个精灵王国；我就不用说了，我坚持了不知道有没有千年，那个自称【癌】的家伙看样子也有段历史了；马尔卡城希尔芬家的谋划背后有没有什么更深的干系不晓得，但那两个女仆可是牵扯到了存在时间都漫长的邪教和大贵族。不如说你觉得你真有能耐嘣儿一下就怎么召唤出来这种祸根么？”罗特其实知道答案，只是心存犹豫需要别人再帮他确认一遍。
按理说这样就好，如果慈恩会干干净净和自己扯上关系也没有问题，如果早就暗藏祸根那么出了事也只是因果循环。
罗特犹豫的原因正是霍姆斯，虽然只是猜测，但慈恩会这样的慈善组织或者说慈善家们可能正是充当了给予霍姆斯这个读心能力者以一定救赎的存在。ap29233ap8734ap21435ap23567ap35828ap32593ap8734ap87ap119ap87ap46ap105ap81ap117ap120ap83ap46ap67ap79ap77
如果慈恩会真的会因为自己导致体内隐藏的暗伤爆发，那么不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就是一句空话，不如说罗特一路走到现在遇上的事有哪个没有牵扯众多？
霍姆斯看着罗特盯着慈恩会的募捐点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点慌。
他当然知道灾星的传闻，哪怕化煞人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罗特这一路上的“实绩”也着实会令人感到心慌，伊丽莎白女王医院的院长会那么着急想要让罗特出院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在。
霍姆斯去折腾，甚至折磨其那些内心肮脏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心理障碍，但是慈恩会……
可他又不能直接出言劝说，怎么说？别跟慈恩会扯上关系？别使用你那引发灾难的能力？
两个人各怀心思，站在原地盯着慈恩会的募捐点，看得募捐点的志愿者和慈恩会会员有些心里发毛。
现在王都是这个情况，街上没什么行人，这种募捐严格来说连走个形式都不太算得上，纯粹是他们闲得发慌，出来找个理由聚在一起弄点事做，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两个陌生人，一个看打扮像冒险者还好说，另一个分明就是协会的侦探的样子，让这两个人盯着他们看了这么久，真是感觉没事也要被盯出事来。
就在霍姆斯想要催促罗特快点走的时候，罗特开口了。
“霍姆斯，你对于奢侈是贵族的义务这种说法有什么想法？”
霍姆斯一愣，他原以为罗特肯定会说与慈恩会有关的事情，但这个发展似乎并不坏，他回答道：“想法……没有什么想法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也算是少数的人们能心口统一，而且上层下层都能达成共识的事情了。”
罗特却摇了摇头，“大家都那么想，就真的意味着这是合理的么？”
霍姆斯没能太理解罗特的意思，“共识怎会不合理呢？”
罗特在周围看了看，发现这条街的街边竟是有不少树木与长凳的，只不过慈恩会的衣着太吸引眼球让罗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选择这里做募捐点可能也跟此有关吧？
罗特指着长凳说道：“在那里坐一会儿吧。”
霍姆斯跟着罗特一起走到了最近的长凳处，手套上浮起了少量魔纹，一道微风随即吹起，吹掉了长凳上的灰尘。
二人坐下后，罗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冠，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污染的树木散发着淡淡清香，树叶随风摇动发出了好听的摩擦声。
这么干净的植物罗特没在王都以外的地方见过。
“我想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会耽误霍姆斯你的时间么？”罗特问道。
霍姆斯回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现对于冒险者协会造成了多大的震动？我现在的工作就是陪着你，当然没有什么可耽误的。”
“话可能有些长，我就先提醒你一下。”罗特笑了笑，把自己的父亲背叛村子逃亡和威尔斯福掌握村子的事情有偏重地讲给了霍姆斯。
“我想说的是两件事。”罗特最后说道，“先说第一件事，在威尔斯福长老改变一切之前，村子的规矩就是村子的共识，没人觉得这个规矩有什么问题，所以哪怕村民们才能坚持轮流一个人耕两个人的地，那时候你要是去村里读心，肯定会发现不管是村民还是民兵，或者说村中长老乃至村长，都认为这就是应该一直执行下去的规矩。但最后事实是确实存在更好的规矩，而这个新的村规也确实顺利成为了村庄的新共识。”
看霍姆斯的表情，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罗特觉得这也难免，正因为有着读心这样过于便利的能力，他才会错失掉一些本应产生的思考吧。
莉洁莉特忍不住在以心声挖苦罗特道：“我觉得你这个精神上有着重度的病患的人不太好说什么本应产生的思考吧？”
“诶？我的想法真的哪里有很大的错误么？”罗特这下也大惊了。
“不，错误倒是不能说错误，就是从你的出身和经历来看，能独自想到这一层就很离谱，而且你还不是以这个为主要目的是吧？”莉洁莉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特没能想明白莉洁莉特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因为经验与阅历的差距吧，总之既然自己说的话没有错的地方就好。
毕竟这只是铺垫，罗特的真正目的不在于此。
“霍姆斯，你能接受我的说法么？”罗特问道。
霍姆斯虽说艰难，但还是点了点头，“你都把自己的过去告诉我了，我再胡乱怀疑就很失礼了啊……只是，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知道人们是心口不一的，却没想过如果在更根本的地方就错了……”
霍姆斯说到这里却又摇头道：“不不，就算是你说的有道理，也不能说贵族的奢侈就有问题吧？内地和边境附近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工作，但是为了抵抗随着雨水而降下的污秽又必须保证一定的人口，要是贵族不建城堡，不吃那种需要正常粮食数倍的人力才能养育的干净的食材，不坐轿子，不雇佣仆人，那么就会产生大量没有工作的贫民啊！而且我曾读到过一位贵族的想法，那就是直接把贵族的钱给平民的话，那就成了施舍，这会糟蹋人的尊严，令他们失去人格，真神赐予他们的祝福也要蒙羞且黯淡的！只有看似不必要的奢侈才能创造原本不会存在的工作，让贵族的财产得以流通到平民手中！”
“他们还坐轿子？”罗特一时跑了题，又连忙拉了回来，“咳，不，不是那个问题，就算是给人们提供工作，也应该选择更有益的工作吧？就说马克卡城的城堡，你觉得那东西对于边境前线有什么帮助么？”
霍姆斯不解，“但是建在内地的城堡本来也帮不到边境啊。”
罗特这时指了指慈恩会的募捐点道：“那只是一个例子，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么？很明显仅仅靠奢侈，贵族们手里的财产并没有被充分地利用起来，不然又何必以这种方式来援助边境呢？”
霍姆斯糊涂了，“你的意思是？”
罗特这才说到自己的真正目的，“能不能想办法让协会和慈恩会合作，不要让一切停止于自愿的募捐。收复失地保护人民既然是贵族的责任，那我们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帮助他们更好地去履行这份责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