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只说了一句：“病人需要静养，不要久待。”
老院长回头看向陈明。
不知道是不是陈明的错觉，老院长似乎越发的苍老了。
虽然他的面色依旧红润，仿佛不像是一名病人，但从神态和气息上，老院长比去年颓靡了许多。
“孩子，坐。”
老院长拍了拍自己的床边，示意陈明坐到床上来。
陈明听话的坐了过去，牵起老院长的手，很粗糙，紫色的青筋在微微跳动着，血管里流淌着奄奄一息的暮气。
“最近很忙吧？”
老院长慈爱的看着陈明，浑浊的眼眸此刻清澈了几分。
陈明挠了挠头，笑道：“还好，不算很忙，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老院长没有接话，再次看向窗外。
“春天都快结束了，马上就要夏天咯。”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陈明感叹了一句。
以前他在酒吧驻唱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没想到一晃眼，他都已经成为了一名A级艺人，卡里的余额也多达千万，再努力一段时间，估计存款可以上亿。
这个数字，陈明以前想都不敢想。
陈明顺着老院长的视线，看向了窗外。
一只小鸟站在绿叶青翠的枝头叽叽喳喳，摇头晃脑的样子让陈明觉得很有趣，但没一会，小鸟就飞走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
陈明好奇的看向老院长，老院长的话也变得比以前少了。
想了一下，
陈明轻声开口：“再过几个月，孤儿院就翻新好了，到时候，我带爷爷回去看看。”
老院长似乎在发呆，听到陈明的话也没有回应。
许久之后，老院长才开口：“小明。”
陈明浑身一震。
再次看向老院长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解。
自从他成年之后，老院长一直都是叫他全名，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小名。
“爷爷，我在呢！”
陈明拍了拍老院长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传到了老院长的手中。
“爷爷想麻烦你一件事。”
“没什么麻烦的，爷爷您说。”
“帮那些还没有身份证的孩子，去派出所上个户，领个证。”
说此话时，老院长不再看窗外的风景，而是认真的看着陈明。
陈明微微沉默。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这件事不太容易完成，孤儿院的孩子想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需要考核的东西和手续非常多。
而且，
华国的犯罪人群主要集中在孤儿院出身的孩子。
这让不少人对孤儿出身的孩子有歧视！
这种歧视也让他们在社会上遭遇了很多困难和麻烦。
陈明自认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孤儿院的孩子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证。
但他会尽力。
看着老院长浑浊的双眼，陈明笑道：“我会去办的！”
“这辈子，辛苦你了，孩子。”
“本来应该我来做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了。”
老院长愧疚的说道。
陈明抿了抿唇，他确实辛苦，但和他辛苦的人有很多，比他辛苦的人更多。
老院长摸了摸陈明的头，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
老院长第三次看向窗外，嘴边呢喃不可闻。
“这辈子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