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我一个阶下之囚还配淡什么条件?”鲜于冷笑。
“我问你,你手上的丹经是真是假?留在藏书阁的丹经不会是你……”
“你想知道?很好,放了我,拿我的性命交换这个秘密!”鲜于冷冷的开口。
金晖一怔,眸色一暗,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放了鲜于,短暂的思虑之后,猛地止住了男子身上的穴道,让戎天找了一身衣裳给他换上,扛着回了军营。
那厢,少了鲜于的鲜奴军节节败退,不费吹灰之力,金瞑取下了郓城,鲜奴军退到了汉城的山坡之上。因为天色已晚,鲜奴挂出了免战金牌,午夜时分,战争才慢慢的结束。
清冷的月光之下,青咶望着垂头丧气的将士,再想想生死未卜的鲜于太子,何去何从,竟然乱了阵脚,许久之后,他决定遵从圣旨,掳掠十城,不,现在确切的说是八城的财物回国去。
金瞑径直进了柳芽的房间,许是累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直直的抱住柳芽,疲惫的阖着双眸。
柳芽端坐在软塌之上,望着男子疲惫的模样,探出小手,为他展开紧皱的眉头。
瞑,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柳芽轻叹口气,惊讶他并没有问起丹经的事情。
“瞑,难道你不奇怪丹经为什么在鲜于的手上吗?”许久之后,柳芽低低的开口。
男子轻颤了眼帘,然后徐徐的张开,秀出一双潭黑的双眸,他抿抿唇,疲惫一笑:“有什么好问的,芽芽绝对不可能害我,反正就算有了丹经,鲜于也不成气候,你知道吗?现在鲜奴内乱啦,这场仗很快就会打完了!”他环过女子的羊腰,猛然抱紧了。
芽芽绝对不能害我――柳芽的心头猛然之间一颤,瞑竟然如此的相信她,可是她却……柳芽猛然抱住男子的手臂不说话了。
“放心吧,这场战争之后,朕一定做一个好皇帝,国泰民安,如果你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朕也可以将皇位让给晖!”男子握握女子的小手,低声道。
“你真的这么想的?可是你还要赶金晖回去?”
“朕是为他好,这种时候,正是他在皇宫之中主持大局,笼络人心的时候,朕不愿意他上沙场冒险!芽芽,如果朕不做皇帝,你愿意追随朕天涯海角吗?”金瞑启唇而笑。
“当然愿意,可是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柳芽只是感到事情太过于突然。
“在朕拥有了今日的记忆之后。芽芽,如果朕不是皇帝,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大批的百姓也不会因为朕流离失所!朕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执意选朕做皇帝,可是在朕的心中,晖要比朕合适的多!”金瞑强撑起身子,环住女子的肩膀,“现在朕也累啦,战争结束之后就好好的休息,生下我们的儿子之后,就去游山玩水,逍遥江湖,你说快乐不快乐?”
柳芽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日红颜现,月寒烟瞑孤山遥。这会是他们的结局吗?
房门外,金晖怔怔的站在阴影之中,清冷的月光映照出他宛如石雕一般俊美的侧脸,许久之后,他缓缓移动了身子,眉宇之间有些动容。
没错,他是想要金瞑的皇位,可是真正想要的是他身旁的女子!听完这番话之后,他突然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去争论什么了!如果男子的话是真心话!
翌日一早,金晖就将抓获鲜于的事情禀报了金瞑,金瞑大喜,仔细的询问了抓获鲜于的过程,沉思了许久之后,猛然改变了先前着急取回城池的急切,而是笑眯眯的端坐在金丝塌上,命令三军好好休息。
“皇上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鲜奴大乱,正是动进攻的好时机,可是皇上却按兵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不久之后,下面就传来一阵阵的质疑的声音,只有金瞑悠闲得端坐在金丝塌上,含笑不语。
这几日来,柳芽与御风对于金瞑身上的血咒也不敢大意,总是在午时三刻准时消咒,一日日的过去了,这一日,终于是九日。
轻拂了衣袖,将信物放入胸口之上,御风浅笑吟吟的望着柳芽,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现在这边的事情也了了,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些天,我怕素琴惦记!”
柳芽点点头,感激的话放在了心中,只是紧紧的拥抱男子。在最艰苦的时刻,如果没有御风的相助,现在的金狼王朝说不定早已经灭亡。
金瞑冷冷的望着相互拥抱的两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在暗数了三下之后,再也顾不上自己是皇帝,上前,冷冷的将御凤拉开,然后下一秒,将御风抱在了怀中。“喂,小子,抱朕就好,少打朕的芽芽的主意!”
御风一怔,拉开了身子,居然开始喜欢应该算是同族人的男子,他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的芽芽太吵啦,没有我的素琴安静!”他说完,潇洒的大步而去,豪迈的身影消失在白色茫茫的山巅之间。
御剑山庄的传人都活不过四十岁!柳芽猛然记起御凤说过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人,应该长命吧?
固执的扳过柳芽的脑袋,金瞑笑的跟一个孩子一般,鼻尖对鼻尖望着柳芽:“芽芽,不可以再看那个人,虽然现在我的眼睛不再是美丽的绿色,可是我照旧是美男子哦,所以,不可以看除了我之外的另外的男人!”
柳芽一怔,痴痴的望着男子,做梦都没有想到金瞑会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小日儿……望着男子调皮的笑,她的心总会酸涩。
“好啦好啦,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狼城来,因为这场战争真的要结束啦!”男子将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远远的眺望那座座高山。
二日,终于传来了消息,鲜奴国皇帝薨,太子亦继位,而太子鲜于却被冠上了投敌卖国之罪,虽然这个罪名是如此的牵强!
“鲜于,现在你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吧?”监牢之中,金瞑一次提审了鲜于,将那张告示冷冷的丢在鲜于的面前,鲜于的面色猛然变得苍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狼王,你要杀要剐便是,不必多说!”鲜于冷哼一声,倔强的转眸,但是不断起伏的胸口却表明了他的不甘。
王子亦竟然趁他进攻金狼之时谋权篡位,真是卑鄙之极!
“朕不是金狼王,朕是金狼王朝的皇帝,鲜于,对于玉澈的死,朕真的很抱歉!”金瞑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次正视玉澈的死亡。
“抱歉?一句抱歉就可以了?”鲜于一怔,对于男子态度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很快不悦的嘶喊道。
“所以,朕会做出补偿!朕会助你夺回皇位,但是条件就是你撤出金狼,世代与金狼王朝交好?你可答应?”
鲜于一怔,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好康的事情。“你,说的是真的?”
“对,这件事情是因为朕而起,自然由朕解决,这是朕为你做出的最大让步!”金瞑幽叹一声道。
鲜于猛然冷笑:“金狼王,你休想再打什么鬼主意,要我信你,谈何容易!”说罢,他重重的回过头去,再也不理会他。
金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明白往日里自己作恶多端,如今又如何取得别人的信任,于是抬眸道:“你说朕是金狼王,是因为朕在圆月之夜变身为狼,如果朕让你亲眼见到朕并不能变身,你可信朕?”
鲜于一怔,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此番话来,一时竟然无法作答。
“怎么?还是不信吗?”金瞑凝眸看他,最后鲜于重重的点点头,良久之后,他出声,“现在鲜奴国已乱,你大可乘胜追击,将鲜奴军赶出金狼王朝,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金瞑浅笑,“鲜于,这是朕欠你的,朕不能还你一个玉澈,可是可以还你一个江山!”
听闻此话,鲜于久久不能平静。
金瞑走后,金晖从暗影之中走出,望着男子那挺拔俊逸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深沉睿智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金狼王!
他应该相信他吗?
大牢外,莫桑上前低语道:“主上,方才晖王爷也在大牢之中!”
金瞑淡笑一声,“朕知道,朕说那些话,一来是求的鲜于的和解,二来就是消除他的猜疑,晖,朕亏欠他太多!”
“可是主上,王爷连日来总是鬼鬼祟祟的,属下怕他对主上不利!”莫桑担忧的开口。
这些日子以来,金晖总是在傍晚时分进入大牢,与鲜于细谈,具体商谈什么却没人知道。
“现在的他就像曾经的朕一样,已经徘徊在悬崖的边缘,朕,不会让他走朕的老路!”金瞑淡笑,将双手握在身后,眯了眼望了天边凄美的夕阳,“莫桑,朕想,曾经的莫殇希望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皇上吧!只是,朕醒的太晚啦!”
天边,深冬的夕阳似火般的凄艳,暗淡的紫同迷幻的赤遍洒在这白茫茫的山林间,五彩变幻的颜色美丽而惑人。
在有生之年,他会尽力的去补偿,补偿他欠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