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弯下身,非常温柔地捏捏她的脸,对视哄她:“没事啊,就是用眼过度有炎症,很快会好的,不怕,我管你的,肯定管我们笺笺的。”
“嗯。”纪笺点头。
…
下午闲来无事,谈之醅辟谣了纪笺怀孕的事,说那是他小师妹。
充州圈子里的人也听过两人这师兄妹关系的解释,只是哪家师兄妹像他对她那么好,所以还是自然而然认为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过他辟谣了就算是没怀孕了。
谈家那边,谈之醅自始至终就没辟谣,算默认了这个所谓的孩子,所以薄氏那边大概是收到消息,薄芯下午就找了谈之醅问。
但她不是问谈之醅纪笺是不是怀孕了,而是问谈之醅,他和纪笺离不离婚,合作要不要继续。
谈之醅属实是给整不会了,薄大小姐就差把“我就是为了利益”写在脸上了,意思是他怎么样她都可以,就算有一车私生子,只要你愿意继续合作,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可以养你的孩子去。
充州城和锡城不一样。谈之醅握着手机站在门口看雨,心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充州像一朵开了十天半个月,处在浓嫣时期又有些萎靡颓败趋势的花,妖艳让人侧目,仔细看却糜烂在骨子里了,让人无法留恋。
谈之醅更爱锡城一些,这还是儿时的样子,风清淡雅,微雨淅沥,好像一场雨能冲刷所有尘埃,剩下一身自由自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薄芯给他回复,说算了。
早前他跟她透露的意思是,结婚可以继续,但他的重心是在这个孩子上,短期内不会再有孩子。
所以她此刻很直白地说,她盘算了下,如果他们俩之间短时间内不能有孩子了,那还是算了吧。
谈之醅笑了笑,他确实没想过和别人有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没有这处传闻,真联姻了,大概十年内他都不会生,而薄家那势头,肯定要孩子的。
不过纪笺这个云小纪笺,着实让人眼馋,他不肖想纪笺很多很多年了,但是有朝一日,居然控制不住肖想一个小纪笺。
谈之醅笑笑上了楼去找他家笺笺,大抵是心情好吧,联姻取消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她,要不是天气不好晚上他非得在郊外放一晚上烟花。
透过没关严实的门,谈之醅看到二楼纪笺那房间里,女孩子趴在床上,枕头上架着本厚厚的书,正托腮看着。
谈之醅眼眸一眯,马上就敲了下,再推开了门。
纪笺回头,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谈之醅边走近边指着她的书,“你还看书,你眼睛想捐出去是不是?”
纪笺说:“我好无聊啊。”
“睡觉。”
“睡不着。”纪笺趴在床上,可可怜怜地哼唧撒娇。
谈之醅走到床边去抽起书,“睡不着就闭着眼休息。”
纪笺叹息一声,伸手要去拿书,他合起来直接给丢沙发上去了。
纪笺重新趴回去,苦恼地嗷了几声。
谈之醅一言难尽地瞥了她几眼,看那可怜的小样子,忍了忍想训斥她的话。
卧室里传来走动声,一会儿声音又回到床边,还有一只椅子放下的动静。
男人的说话声传来:“我给你读吧,来,给我们家小宝贝读睡前故事,还有,胎教。”
“……”
谈之醅翻了翻,才知道那书是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原文版本,封面盖着书封没有名字。他语气颇为感慨和为难:“你师兄日文造诣不深啊,这不是难为我吗。”
“……”
纪笺被逗笑了,掀开被子,伸手去拿书。
他扬开了:“只能我读,你躺着。”
“哎呀。”纪笺缩回手,委委屈屈规规矩矩躺着,没敢反驳。
纪笺看过这书很多次了,其实他不读她也能知道整个故事在讲什么,不过文字一句句在耳边浮起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很美好。
谈之醅讲的中文,他说他日文造诣不深,所以现场给她翻译起这本村山春树的处女巨作。
纪笺闭着眼睛埋在枕头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着,至于弯到哪儿了,她自己没注意。
谈之醅倒是注意到了。
他中间讲得比较慢一些,想看看床上的人能不能渐渐睡着,一掀起眼皮就看到她露出来的一小抹侧脸里红唇高高扬着,明显对他的翻译功底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一笑。
讲到纪笺有些困,想睡觉了,她就出声示意他别讲了:“师兄,我睡了。”
“嗯。”
一会儿,看着阖着眼呼吸均匀的女孩子,谈之醅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想起有个消息没告诉她,想等她醒来,又觉得,心痒痒。
他试探性喊了句:“笺笺……”
“唔。”她可爱地应了声,带点睡梦中的小奶音。
谈之醅:“我们不离婚了。”
清冽的声音在午后暖热的空气中流淌,似一泓泉水流淌过心尖,让人身心一个颤栗。
床上的人疏忽间睁开眼,茫茫盯着他。
谈之醅笑了笑,换到床边去坐。
纪笺愣愣地撑着坐起来,“……真的啊?”
“嗯。”
谈之醅伸手接靠近搂他的人。
纪笺逐渐从怔愣中回神,脸上溢出了笑意,直勾勾盯着他:“真的吗?”
谈之醅觉得她眼底都是光,似乎一点都看不出那抹像哭了的红,看着都甜:“你很开心啊。”
“当然呀。”她想都没想的说,“我希望你,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谈之醅以为她是舍不得他,听到这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笑着看她。
一会儿,终于又听她含含糊糊,小声说了句:“我也舍不得你。”
谈之醅大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把她放怀里,深深裹住:“笺笺。”
纪笺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脑袋埋在他肩头,嘴角带笑,“我还没睡呀怎么好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