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刻,仿佛能听到自己心里,哗啦啦的一片暴雨如眼前这天一样。
重要的不是她有了男朋友,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对谈之醅动过心,所以后来他也没再表白了。
现在这局面,已经是他没想过的、最好的结局了,他做梦都想这结局就这样到老,到一百岁。
…
纪笺半夜才忙好睡觉,迷迷糊糊时听着雨声还在想着明天起来后要给谈之醅发消息,说来城郊的那段路不太好,下雨估计都是泥,开起来要小心点。
第二天变了脸的锡城,风光姣好。
大清早的,纪笺听到卧室里有声音。这房子铺的木地板,不小心总会有很明显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奶奶起来了,没去在意地翻个身埋入被窝里继续睡。
床边下一秒似乎微微陷下去一块,接着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力道,那掌心的宽度,纪笺好像做了一场大梦般醒来。
朦朦胧胧的晃了晃后,视线逐渐清晰,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坐在床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醒了?”
纪笺徐徐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谈之醅笑出声,起身去开了下窗。
一缕阳光清澈地从外面投进来,照亮了整个二楼卧室。
纪笺已经去摸手机看时间了,可是,也才九点。
“你,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师兄。”纪笺仰头去看窗边的人。
他走回来,重新坐下,“早不好啊?早不塞车,”他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吊儿郎当的,“想我老婆了。”
纪笺第一次没当他这话在胡扯,而是笑了笑,“好早啊,我还想给你发消息说路不好要小心点呢。”
他问:“你怎么这个点还没起?不是来陪奶奶的,快中午了。”
她笑着说:“昨晚下了大雨,半夜忙那些花,好晚才睡的。”
“是嘛。”
纪笺已经睡意全消,爬起来。
谈之醅伸手去扯她那从肩头滑落的吊带。
纪笺看了下,轻咳两声自己去按住那吊带。谈之醅意味深长地笑,被她揍了两下就美滋滋起来了,“去洗漱,吃饭了。”
“你吃了吗?”
“吃了。”
“见奶奶了吗?”
“见了。”
“说什么没有啊。”纪笺下床铺被子,转身往浴室走。
谈之醅站在门槛处,闻言睨了眼那个要进浴室的女孩子,想了想,“生个孩子?”
“……”
纪笺火速钻进去,阖上门。
谈之醅笑着出去。
纪笺下楼时谈之醅在餐厅里帮她拿早餐。
她吃东西的时候,他在外面陪晒太阳的奶奶说话。
锡城夏天不是很热,雨后也就二十多度,清早的日光晒起来暖洋洋的,正好。
吃完出去,奶奶笑呵呵地打发他们俩出去玩,很久没回来了。
纪笺去拿手机,再出去时谈之醅在门口打电话,靠着那辆沾了不少泥土的保时捷,剑眉淡淡,恍若天边一角的那块阴云,清冽的声音也凉凉如裹挟着夜风,说:“忙呢,不在充州。”
说完拿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他接了语气一如既往,甚至更淡:“不在。”停了两秒,“管我去哪儿,约会。”
纪笺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揣测第一个电话应该是朋友的,谈之醅是白天也会出去玩的,所以朋友白天喊他也正常;第二个电话,那口气,应该是和家里人打的。
他最近才回家,所以是这一趟去了惹了什么不痛快的吗?
抬眸见到门口的人,谈之醅收敛了那一脸的阴云,跟遥控器似的,立刻晴好:“笺笺,好了吗?走。”
纪笺状似轻快地跳下台阶,朝着他的副驾座溜去。
这十四年,锡城郊外早已面目全非,当初公交站停靠的锡桥到锡桥西、锡桥北三个站,如今已经只剩锡桥这个站了,纪家以前在的那个锡桥北现在开发了不少东西,有新的名字取代。
谈之醅自然没有往那一片去,怕纪笺触景生情,他带着人驱车去市区逛了,路过了两人以前读的初高中,这个还没拆了,虽然也已经装修得变化很大,但好在学校名儿还是那个。
近午停在路边喝奶茶的时候,纪笺问驾驶座上玩手机的谈之醅回家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他平淡的一笑,继续在手机上忙忙碌碌:“没什么,无非就那些话题。”
纪笺盯着他:“说我们啊。”
“不用管。”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晚上等奶奶睡了,带你去锡城一个度假区玩,你喜欢的那种风格,朋友的地方,陪你玩两天。”
纪笺边点头,边继续问原来的:“说,不该结婚吗?”
谈之醅牵着嘴角,漫不经心地摇摇头。
纪笺挑眉,她发现,谈之醅有时候的一些脸色,她是真的看不懂,她不是百分百了解他的。
咽下一口珍珠后,她舔舔唇,正经问:“那说什么?”
“离婚。”
她顿了顿,盯着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