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站起身来，扔掉身上的衣服，走向豹房内苑。</p>
起码温柔乡还能暂时缓解他的焦虑，那些女人是真的渴求他。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个地方了……</p>
……</p>
楚陇田从皇宫后门走出，他的弟子刘阳已经在此处等候老师多时。一看到楚陇田全须全尾地出来，刘阳赶忙上去接应。</p>
“老师！”刘阳低声道，“皇帝接受我们神农坛的投效了？”</p>
楚陇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微点了点头。</p>
他此刻面如死灰——正德皇帝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眼神仿佛可以把他剖开，将他掩藏在心底的秘密都挖出来把玩。</p>
原天理会的三大支柱中，大隐学派已经被连根铲除。鬼磨会大半被皇帝查抄，剩下的则被拆分成几家。只剩下神农坛，皇帝并没有主动向他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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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农，一心只在种田。</p>
……除了手上的土地多了一点。</p>
当然，楚陇田也知道，天下社稷根本在于农桑，农桑根本在于土地。如果皇帝对他大张旗鼓的动手，就等于对天下地主动手。</p>
文官、商贾，始终只是带明的附庸。地主对农民的掌控，那才是带明的国本。</p>
“皇帝也有命令，要我们神农坛今年按照土地面积，提供多三成的地赋上缴。”楚陇田盘算着，“我们回去，必须给佃户提租了。”</p>
“还提？”刘阳有些迟疑地问，“这几年地租连提三次，已经由以前的四成提到了六成。”</p>
“六成里，三成是皇粮，三成归我们。若是把皇帝提的要求满足，那就要再多收一成租子。”</p>
“当下晋中的农户，如果不是靠着山的采些野菜抓只兔子，靠着水的捞几条鱼逮个螃蟹，那就只能卖儿鬻女维持一年。再提租子，佃户能受得了么？”</p>
“哎呀，我们管佃户受不受得了干什么？”楚陇田突然提高声调：</p>
“对于那些手里还有地的，找些官吏盘剥一下，他们自然只能卖地求生。我们拿真金白银去收他们的地，他们跪下给我们磕头感恩戴德还来不及。”</p>
“把散户的土地都弄来，把农户都变成佃户。然后不愿意租种的赶走，交不上佃租的打死。”</p>
“只要土地全都攥在我们手里，就算地租收到九成，一样有人抢着来种！”</p>
“但是……”刘阳还有迟疑。</p>
“但是什么？”楚陇田察觉徒弟有惑，于是追问。</p>
“但是我听说，那全侠派在江湖上推广工业技术，现在各大门派都在努力吸收流民进厂当工人。他们把人都劫走了，我们不也落到空里了么？”</p>
“哼，又是这小子。当初就不该帮他。”楚陇田叹了口气，“别的地方我管不了。反正晋冀豫都是老夫的地盘，容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p>
“您的意思是……”</p>
“什么工厂，破坏风水！败坏风俗！找地方上去查一查，没有漏税的也给他整几项问题。具体方法多了去了，不要让我来教你！”</p>
“是，老师，我回去就安排。”</p>
楚陇田和刘阳走出朱门，骑上了马匹，向着城外驰去。</p>
“对了，老师。”刘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是不是把本地武林门派也处理一下？”</p>
“确实有必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冒出一两个‘劫富济贫’的愣头青……”</p>
楚陇田沉吟了一下：</p>
“晋冀豫最大的帮派是谁来着？</p>
哦对了，丐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