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派背叛了你？”王大王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听得一愣，“那刚才这些跟你一起被关押的高僧，难道不是入世派的？”</p>
“惭愧。家丑不宜外扬，故而王掌门你也知之甚少。”无信苦笑，“入世派哪有几个高僧？其中大都是些年轻人，还整日忙于刷业绩挣尅皮爱，武功大都不在顶尖。”</p>
“反倒是那些清修派的高僧，各个勤修佛法、武艺，练功发自真心，才是我寺武力主导。”</p>
“我也不知道那相体和尚用了什么迷魂大法，把心怀不轨的人聚集在一起先发制人，逼我让出方丈之位。”</p>
“倒是清修派的师兄弟们心怀仁义，不能容忍相体这种小人行为，站出来拱卫我。结果呢？他们也被相体下了毒，跟我关在了一起。”</p>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厮打的呐喊声，听方位应该是在藏经阁门口。</p>
王大王脸色一变。这是相体的人发现情况，过来镇压了！</p>
“那就先别管这么多了，”王大王拍拍无信的肩膀，“先出去帮忙打架！”</p>
说到这里，无信无奈地挥了挥右手，个中内劲绵软无力：</p>
“我如今佛心蒙尘，已经使不出大乘菩提心法了。”</p>
王大王风轻云淡地一笑：“有心结是吧，这个好说。”</p>
话音刚落，无信周围场景变化，来到了他们两人相识的第一天，少林寺的山门前。</p>
“随心诀幻境？”无信不解，“你给我看回忆干什么？”</p>
“稍等一下……”王大王在空中打开视频播放操作图标，把场景拖动到某一点，“找到了，你看这里。”</p>
周围人物开始活动，完美再现了当年那场辩论的场景。面带稚气的无信原本不服王大王，却被对方一语点醒。</p>
“尚使度尽天下人，不避佛台染污尘。”</p>
年幼的无信口中道出这句话，眼里满是得悟大道的喜悦和坚定。</p>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当年的你多有出息。”王大王暂停画面，走过去摸了摸年幼无信的光头，“又想要度化世人，又想要两手干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p>
“社会本来就是人与人协作的利益共同体。利益是基础、是根本，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追求利益不可耻。”</p>
“牵扯到利益，无非就是生产和分配。鼓励生产者更多生产，帮助劳动者多获得分配，这就是人间正道，是公平，是正义，根本没有什么高明玄虚的大道理。”</p>
“但是，不把那些大地主的土地躲过来，拿什么分给农民，鼓励他们生产？”</p>
“不把矿山和工厂从资本家手中抢过来，凭什么给工人分配劳动果实？”</p>
“躲、抢，这道德么？仁善么？这真的能用儒家的标准判断么？”</p>
“也许，一个社会还能保持基本公平时，辛勤劳作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劳动获得足够的报酬，那么这个秩序就还有奉行的必要，王法也还值得敬畏。”</p>
“但是当绝大多数生产资料已经被少数人占领的时候，当朱门酒肉臭的时候，当纺织女工穿不起棉衣的时候，当煤矿工人买不起煤的时候，当农场主倾倒牛奶而儿童营养不良的时候，就要有人站出来，去躲、去抢，去行‘犯禁’之事！”</p>
“毕竟正义，不会伸张它自己！”</p>
无信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p>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