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出狂言！”刘万年怒道，“这是欺君之罪！”</p>
“他未曾欺君。”龙椅上的朱厚照开腔了，“前几个月我沿京杭运河南下，去寻花问……咳咳，探访民间能人异士时，沿途来到了山东济宁府。</p>
我看到，此地面貌不同于其他地方。</p>
这里人人衣着光鲜、谈吐优雅，各个衣食饱足、面带红光、兴高采烈。</p>
此地街道整齐宽阔，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商贾络绎不绝，车水马龙。</p>
但在这人流涌动之地，我却未见得一个乞儿、一个扒手。工农商学，各安天命，实在是匪夷所思。</p>
我问及当地人，为何此地之人如此富庶，各个安居乐业。当地人纷纷回答，那都是王大王在此地办厂经商、建校教学、兴建水利、修桥补路、维护治安，实在是百姓之福。</p>
而这位王大王，就在你们眼前。”</p>
王大王赶紧拱手作揖，拖着长腔：“蒙圣主垂青~”</p>
大隐学派的众臣立刻明白了其中款曲：正德前几个月不事朝政，外出寻欢作乐，其实是打着猎艳的招牌，去给自己物色人才去了。</p>
而且现在，他们还不能说王大王的才干是假的。皇上都说了，他是亲眼所见王大王的管理能力强。难道还能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说他撒谎？</p>
石正清还准备再争取一下：</p>
“这，皇上明察秋毫，下官属实汗颜。但能这位王公子委实太过年轻，或许能管得好一座厂、一个县，但对于工部侍郎一职来说……”</p>
“我也没让他管别的。他只是来辅佐李遂的，”朱厚照早就猜到了石正清要说什么，“他也不用管多少东西，主要负责王恭厂督造和京城冶炼军备，应对当前越来越急迫的西北边患。剩下的事情，看他到底有几分才干，另作安排。”</p>
朱厚照看了看众臣表情：“行了，无事退朝。王公子……现在得叫王侍郎了，让我带你到处逛逛，放松一下。随我来吧。”</p>
说罢，朱厚照站起来，背着手走出殿外。</p>
同时，他用随心诀传给王大王心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随我来。’</p>
王大王挠了挠头跟了上去，扔下了满屋子大眼瞪小眼的朝臣。</p>
……</p>
“黄毛竖子，气煞老夫！”</p>
退朝之后，石府之中。</p>
石正清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爱的宣德瓷杯摔了个粉碎。</p>
“正清，稍安勿躁。”李觉当起了和事佬。</p>
“现在你会说话了？”刘万年也是一肚子怨气，“刚才你怎么不替我们说话？”</p>
李觉自觉理亏，“我又没你们两位老哥嘴皮子好使，你们都说不过那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张嘴不是找挨怼么……”</p>
“算了，”石正清压住了愤怒，“事情变化太快，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p>
“现在怎么办？”刘万年问道。</p>
“还能怎么办，”石正清抚须，“请常明登先生回来定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