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个老不休,看来是魔怔了!”
提学御史捋着胡子笑骂学政道,科试正场出个圈圈的题目,如今到了录科了,这又出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截搭,你这哪里还是在考学子的学问?
“嘿,本官也是瞅着这些个学子们整天读死书心里气,这不正好,考个如此的题目,让他们知晓,读书人啊,脑子更是要活泛点才行!”
提学御史苦笑,可是无可奈何。
“你说那李狗剩能答的如何?”半晌,没人说话有些尴尬,提学御史这又打开了话匣子。
“他?哼,怕是此时乐不可支吧,八成又睡着了等着誊真呢!”
学政道:“这人可不是迂腐之辈,此等题目出来怕是别的学子都要咬着笔杆子寻思上一阵,这人说不定提笔而就,喘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奥?你也如此寻思?”
要说这届山东学子,两人都熟络的也就这个李狗剩了,由此考场上无事可做,自然也就讨论起了这人。
“唉,便宜他了!若不是老夫想着整顿一下山东之地这读死书的风气,老夫才不能如此如他愿呢!”
老学政无奈道。
“嗯。”提学御史亦是深思:“只是这次这娃娃莫要再像上次那样剑走偏锋就好,年纪轻轻的就如此刁毒,不好,不好!”
“得,慎言,哼,因为这个李狗剩,老夫如今怕被这全山东的学子骂做办事不公!哼,老夫为官几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提起这事儿老学政就觉得心里气,不由怒道。
“嘿嘿,难不成你这还早早的就打算公报私仇,让李狗剩录科落榜了不成?”
提学御史似笑非笑。
“这……”老学政也是有些头疼,自己心里如今这个窝囊劲儿,真是恨不得直接撵李狗剩回家!可是准许李狗剩参加录科可是圣谕!你说会不会是当今九五中意这个李狗剩?
若是真的如此,自己再上杆子夺了狗剩的功名岂不是搞得龙颜不悦?
老学政心里反复思量,按理说不会啊,可到底为何远在京师深宫的圣上会知晓李狗剩的事情?
“唉,是个麻烦事!”老御史道,不过说完这又话锋一转:“不过老夫还是认为做人应当刚直,不因圣上喜厌这就改变自身!若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就该咋样还咋样!况且这人得了圣眷,自然要求还要再高些!”
“嗯。”老学政道:“你这一言令老夫茅塞顿开!老夫自不该因为这李狗剩得了圣眷这就刻意偏袒,反而应该对他要求更甚!老夫在这里谢过了!
老夫身为学政,全山东几十万学子的命运系于我手,自然不该偏袒某人,更不该因为某位学子侥幸得了圣眷这就刻意偏袒!”
老学政说完浑身轻松,自己这几日每日这都躺在床上深思这件事,如今提学御史一通言语倒是点醒了自己,士子就该有些风骨,自己不能因为李狗剩一时走运这就特殊照顾,枉顾他人!
“嗯。”老御史捋着胡子大笑,人老成精,这几日这学政大人心思有些摇摆,这人心里自是看的明白,这也不由出言提醒,眼看着效果已然收到,也是心情大好。
学子若想中榜,就得靠自己的硬通文章,无论你后台是谁,都该老老实实的学好本分文章,否则这天下哪里还有公平所言?
此时正场已然过去了大半天,巡绰官击响云板,大声道:“快誊真!快誊真!”
一众学子这都手上一紧,赶忙开始誊写卷子,一个时辰后,这便就要收卷子了。
狗剩这会儿刚醒,胡乱的搓了把脸,这就饱蘸墨汁,可是认真誊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