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为这事儿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而犯难的时候,之前一直搂着自己妈妈坐在那儿的孟露却忽然把她妈交给了大成和强子,站起身后她脚步踉跄地直奔着我所站的方向而来,在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苑意,算我求求你了行不,我妈她受伤了得赶紧送医院去,再耽误下去我怕就来不及了,你就放过咱们这一次吧!”跪在地上的孟露满脸泪痕对我央求道,而她最后说出的“咱们”这两个字也给了我很大的冲击,难道她认为现在的我连她都会一起赶尽杀绝了?
认识了孟露这么久,一直以来她给人都是种倔强、泼辣还有些蛮横无理的印象,连我都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低声下气地跪地求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妈妈,这让我身边的胡俊和陈浩然都愣住了,还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我。
本来我就不太想如此轻易的捡这个便宜收拾掉那女人,如今孟露又跪在我面前求我放她妈一条生路,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给我铺了一个小台阶,当然孟露的痛哭流涕也确实让我产生了动容,所以尽管眼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我却十分肯定的觉得现在还没到了结一切恩怨的时候,起码不是在今天在这种巧合下…
“给老穆打电话,让他尽快赶过来处理下…另外,再打个120,叫辆救护车来…”我吃力地说着,陈浩然闻听很不甘心地说:“意哥,你真要把他们给放了啊,你可得想好再…”
“马上打电话!”我使出最后一丝气力,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和神态说道,不光陈浩然就连老豹那几个老混混都怔住了,在没人敢轻易提出异议后,我有些痛苦地冲胡俊和无赖团伙使了个眼色,他们几个赶忙就扶着我向人群外走去,与此却同时身后孟露泣不成声地道了声“谢谢!”,而我也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陈觉他爷爷开的小诊所的床上了,一种似曾相识地熟悉味道也传来过来,一时还让我几乎产生了错觉,一度以为自己是刚从一场很长的梦里醒来,现在的我不过是在学校打架受了伤才来到了这里,或许当我转过头时,就会看见海子叔、黑叔还有陈觉和双航他们正笑着等我醒来,弄不好等会儿还会又遭到老爸的厉声呵斥。
但这时,胸口处两条火辣辣发疼的伤口却马上提醒了我,让我彻底明白那不过是我假想中的场面,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而我也确确实实伤得不轻,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次为什么我会被带到了这儿,毕竟从陈觉进去以后我就几乎不再敢见二爷爷了,这期间基本上就算受了伤也是去其他地方医治,很难去勇敢的面对一些现实。
“意哥,你醒啦?咋样,看看能动弹不?”正在想着,陈浩然那张黑脸已经凑过来挡住了我眼前那斑驳一片的天花板,我有些痛苦的长吁了口气,摸摸已经被药布包住的胸膛有气无力地问:“我咋在这儿呢啊?”
“不然那你在哪儿啊?昨天都大半夜的了,看你伤成这样实在没办法,咱们就找了二爷爷出来,你这伤全身他给你上药包好的!”陈浩然解释说随即又对我埋怨道“意哥,你说你也真是的,明明跟你没关系你跟着玩啥命啊,胸口还挨了两刀,多T悬!”
看来他还以为我胸口的伤是昨晚那场冲突所致,可我也没心情跟他多做解释,想起前一晚发生的事儿后便问起了后续处理的如何了,陈浩然一摊手道:“还能咋地,就都按你说的办呗,老穆也带人来了,医院也来救护车把那娘们和她两个跟班拉走了,因为你她捡回了一条命,但我可不觉着她会领你这个情!”
“唔…”我想了想,尽管前胸后背还都在隐隐作痛但我却还是咬牙做了起来,瞧了瞧正窝在一旁酣睡的胡俊和无赖团伙后问陈浩然:“知道把他们送哪个医院去了不?”
“应该就是前面不远那个西区人民医院,怎么了?”陈浩然疑惑的问,我则揉了揉肩膀沉声道:“叫上豹叔他们,咱们去医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