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钦道长那浑浊的双眼似看尽了人生百态,世事浮沉,他望着狂奔而去的中年妇女,一脸平静,像是知道她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此间事已了,清君,随我回去吧。”聂钦道长喊了一声,就要牵起沈清君离开。
林灿赶忙问了一句:“不知前辈居于何处,日后我武道若有小成,必当报答今日之恩。”
“公子宅心仁厚,豪气干云,今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不过老道闲云野鹤,居无定所,还是有缘再见吧!”聂钦道长随口回应,牵住沈清君的手,只走了几步便彻底隐没了身形,只剩下回声还在空中飘荡。
“大侠,等我练会了神鬼七杀令,一定会来找你的!”沈清君的声音突然传入林灿耳廓,林灿不禁会心一笑。
那就有缘再见了!江湖儿女,相逢与路见不平,相忘于桃花流水。
林灿盘膝坐下,就地调运起内力,开始周而复始的内功疗养。清风吹动林间的枯枝残叶,吹起林灿的衣摆,吹散林灿的长发还有一缕盘在心头的愁绪,涤净了所有的纷扰。
林灿骤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有所悟。原来,“烛天净神咒”不止消灭邪祟,还有涤荡人心的力量。
仿佛心神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笼罩去,心头一片祥和宁静,让人直想随风而去。
林灿再度闭上双目,静静感悟这奇妙的心境,运行在经脉之间的内力悄然加快了速度,而他右臂打通的穴窍也隐隐发出金光,像在呼应着什么。时间不停流逝,林灿却一无所觉,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座江流石不转的雕像。
同生共死,先天造化阴阳相融,斜月剑波,惶惶天雷,幽幽命火,一幕幕画面在林灿心头不断浮现,他紧闭着双眸,似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脸上五官都皱在一起。
就这样枯坐了很久,天色都暗了下来,一轮弯月升上天穹,发出微弱的光。
林灿纠结的表情终于舒解开来,他吐出一口浊气,身上凝重的气势陡然间散开,将周遭的碎石落叶都冲击开去。
“应该,是这样!”林灿轻声自语,像是要确认什么。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他拾起身边的长剑,握紧了剑柄,右脚一踏地面,整个人径自当空舞起长剑。
剑光缭乱,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精妙绝伦的轨迹,林灿每挥出一剑,眼里的明悟就更多一分,过了半刻钟后,林灿的剑越来越快,剑与身合,身与意合,他像化作了一道急速旋转的风暴,卷动空间气流,要将所有眼前的阻碍都生生碾碎!
最后,林灿剑势一顿,长剑之上陡然生出了一黑一白两道波动骇人的剑气,白色剑气似有激荡风雷蕴于其中,暴虐的气息像沛然不可抵御的神威,黑色剑气像带着幽幽燃烧的惨白灵火,能燃烧三魂六魄,危险至极!
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气在剑尖相互缠绕,最终无法阻止地相交于一点,爆发出匪夷所思的惊人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