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杨雨寒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愿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人,都不再重蹈覆辙,都能够和平共处、求同存异,不再让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好好地活下去。
这很难吗?
这本该不难。
却又无法实现。
因为美好守护不了美好,因为世界很大,因为宇宙没有边界,所以才有了“兄弟睨于墙而外御其侮”的无限循环。
……
“哎。”
不想那么多了。
可当杨雨寒回归现实、面对着自己时,还得要问一句:
我自己呢?
是不是也会像宋哥、于凡那样……从此流浪在这个世间?
一念至此,杨雨寒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就补全了这首短诗:
“只为言一句,却待三十年。
苟身在囵圄,有家回不回。”
齐安禄就着杨雨寒指尖荡起的几缕清风,低低地读了一遍——后两句虽看似质朴,却将前两句、原本只是想表达“为求佳句而殚心竭虑”的意境更改,变成了下文思乡之情的精妙铺垫。
也不知为何,他竟觉自己的情绪已被这诗词打落,就连称赞雨寒的兴致也都荡然无存。而当他反复念叨起第四句时,又从其中读出了“有家不能回”的黯然神伤,和“有家回不回?”的彷徨之意,顿感哀怨婉转、回味悠长。
“……”齐安禄面朝雨寒郑重地说道,“杨兄这两句五绝……真好似一席盛宴,令在下胸腹盈满,需得好好地消化一番。”
杨雨寒强努出一丝微笑,一边无力地摆了摆手:“齐兄过奖了。”
“那……”齐安禄顿了顿又说,“请容在下先行告退,我还有些私事,就不打搅您三位了。”
杨雨寒忙恭敬地回礼:“再会。”
“再会。”齐安禄说完就转过了身子,先是从容前行了几步,然后便突然飞离了环台。而在他的身后,又有四位隐藏极深的家丁护院紧跟了上去,快速消失在雨寒的视线之中。
……
“杨公子。”
杨雨寒刚要回到座位,却忽闻尹君竹的呼唤,于是他赶忙转过了身子,望见那曼妙女子正娴静文雅地站在不远处,淡淡地说道:“请随我来。”
“姐姐!”一瞧是她,别月容立刻跃至在她的身侧,略带羞涩地扯住了尹君竹到,“公子以我的姓名为题、作了首《武陵春》,我要跟你学曲,再来唱与公子。”
“嗯。”尹君竹平静地颔了颔首,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此事以后再说,南林花落,我得先带着公子过去。”她的第二句话,乃是东林枋内部的一句暗语,意为“南楼有客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