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慢反应极快,但却未施以援手,反而是将它利落斩作了两截,颈身分离、鲜血飘洒,风声慢又把鸟尸和鲜血统统拨向了两边。
杨雨寒既觉得惊讶,也不忍直视这血腥景象,遂连忙侧首奇问道:“妹子,你为什么要杀了它?”
风声慢温柔地说:“哥哥你有所不知,这赤尾青鹊有五爪和六爪之分。六爪的无害,名叫归山;五爪的则是幻兽,名为离海。此兽的能力虽不及缇兽,但倘若中了她的幻术,一样是十分凶险。”
“哦……”杨雨寒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的话音刚落,忽又见前方有隐约的烟尘,向下寻望,即看到有小群的飞鸟走兽逃散,但随着道道青光闪烁,那些飞鸟走兽又很快坠落了下去,而其逃离的中心,则是一大团火光。
是一片燃烧的树屋,似乎是一方规模很小的村寨。
透过澎湃的火海,匆匆下落的二人竟望到一女童正无助地蜷缩在街道正中,瑟瑟发抖。而就在她的北侧十米处,便有一三米多高的兔耳巨犬、正穿越频舔的火舌疯狂地向她扑去!
“快跑啊孩子!”
见此情形,风声慢虽已提至全速,但二人也知道已救之不及,只能够大声疾呼,希望能提醒女童起身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
忽有一茶灰色的人影从斜刺里蹿起,于电光火石之间,先是挥刀朝怪犬劈出了一片青光,然后又甩出了一只探爪,戛然而止于怪犬与女童的正中。
令杨雨寒感到诡异的是,那探爪不但留在了半空不再动弹,而且其后方的纤细铁索还兀自绷得笔直,似乎是攫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嘭——”
怪犬轰然扑倒,又因为惯性继续向前,其胸膛豁口处流淌的汩汩鲜血,转眼间染红了它滑动途中的大片土地。
然后。
那一位身着灰色劲装,半束及背长发的壮年男子又猛地扽动铁锁收回了探爪,凭空里一团犬怪形状的炭火便随之星散炸裂,须臾间转归暗淡,还未等飘至地表就悠然消失不见……
“来者何人?”灰衣人紧盯着刚刚落定的二人道。
风声慢没有管他,只是径直将女童揽入了怀中,然后就带着她冲向了火海、想看看村中还有没有活人。而杨雨寒则当先将四周的火焰吸入体内,接着又抱拳拱手说:“在下杨雨寒,来自千乘楚府。”
灰衣人冷冷道:“可有何凭证?”
杨雨寒遂将楚令出示,他见了,这才态度稍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杨雨寒解释说:“我们前往莱州恰巧路过此地,见这里起了火灾便想着下来看看。”
灰衣人淡漠地说道:“那你们不用看了,除了这小姑娘,其余的全都死了。”
“……”杨雨寒怔然环顾,的确是没有其它动静,四周就仅剩下树屋燃烧的哔啵声和朽炭砸落的闷响。空中弥漫的焦肉味也随之变成了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风声慢归来以后,也缄默着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其他的生命迹象。女童则依旧噤若寒蝉,一言不发。
“哎。”杨雨寒低低地叹了口气,重望向灰衣人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灰衣人答:“沈从武。”
“久仰。”杨雨寒客气地回应,没料他得到的却是沈从武的讥讽:“呵,一看你就从来没听过我,哪里来的久仰?”
杨雨寒闻言,顿时楞了一楞:“……呃……您说的没错。”
沈从武见他并未如常人一般继续装腔作势,不由得又减了几分敌意,于是他稍微正了正身子说:“我是济南府的班头,人称‘一言九鼎’沈从武。”
杨雨寒亦未像往常一般赔笑,只是肃然道:“原来是沈牌头,方才因在下孤陋寡闻,有言语不周之处……还望沈牌头海涵。”
“嘿!”沈从武略显烦恶地将目光移向女童,一边又扯着嗓门说道,“不好,你这人太过圆滑!”。
“呃……”杨雨寒被弄得十分尴尬,竟一时无言以对,但他也的确觉得自己有些啰嗦,所以也暗自佩服着此人的眼力。
此人既是济南府的捕头之一,其修为、名望、能力也应该与那“行尸走肉”两位名捕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