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径走了没一会儿,二人就来至在一处较为平缓的地带,前方不远处是一块直径一公里左右的圆形区域,其间长满了及膝的青草,四周环列着一圈大小差异极巨的灰黑色木笼,许多模样奇特的怪、兽、禽、虫正于笼中安静地休憩着,姿态万千。
“喏。”是连幕朝那边略一昂首,随即轻声说道,“这儿就是我说的困兽场之一,里边大部分木笼我都打开了,只有极少数太过凶猛的动物我没敢放,得等到以后混熟了再说。
再就是有一件事我老是闹不清楚——它们为啥总喜欢回来睡觉,而且即使出去了也不喜欢溜达太远。”
“这是因为它们被体制化了。”杨雨寒看了幕一眼,继而又望向前方——那些木笼大的能有个十几米,小的却不到一米。似乎是缺少树木的关系,笼边并没有那些散发着白华的蘑菇状怪虫,单凭着月光,他也只能够瞧见那些动物模糊的轮廓。
一旁的是连幕刚好将蓝焰放在了左侧的草地里,闻听此言,不禁好奇地问道:“啥叫体制化?”
杨雨寒笑答:“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它们已经习惯了,反而适应不了外边的生活。”
“你快得了吧。”是连幕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谁还会讨厌自由。”
杨雨寒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呵……等师傅您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没大没小……”是连幕听了,继而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指了指道路的左侧:“咱们往那边走吧,去看看缇兽怎么样了。”
杨雨寒颔首同意。然而就在这时,他忽地瞥见有两团橙光从山中左蹦右跳着飞速蹿将了下来。
杨雨寒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毛色黄白相间、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兔子,足掌肥厚,一对宽阔的巨耳几乎要耷拉到地上,额前各生了根两尺多长的肉须,向前方弯垂着,顶端略略鼓起一个大包,散发着温和的橙光。
是连幕见了,连忙迎上前去,微笑着小声说道:“你们俩来的正好,走,带我们去一趟‘莫关’。”
那两只巨兔先是将脑袋凑到了幕的手边温顺地蹭了一蹭,然后才颠儿颠儿地分开至二人近前、乖乖伏在了地上。一对簇状的短尾快速地晃动了数下,登发出“沙沙”的声响。
“走。”是连幕一边骑上巨兔,一边示意杨雨寒一起。
杨雨寒点点头,心里既兴奋、又有点儿小紧张,于是就一脸新奇地模仿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骑了上去。
是连幕一声令下,那一对奇兽便载着二人“嗖”地弹射而出!蹑影追风般地在林中放足疾驰!
……
而就在他们离去的同时,位于困兽场的正中央,一条“藏獒”慵懒地趴在距地面两米左右的半空里。突然间、它泛白的鼻翼倏忽抽动了数下,紧接着又猛地抬起了头,吃惊地望着他二人刚才站立过的地方。
良久。
……
“慢点、慢点……”那怪兔刚跑了没几步,其背上的杨雨寒就已紧张得快要透不过气,之前的兴奋感也早已经荡然无存。他从小就对速度和高度十分敏感,一直都没法坐大摆锤和过山车等游乐设施。如今他坐在这巨兔上,竟比那些个都还要恐怖——毕竟现在他只能靠双手勉力维持着不让自己掉下来,其它一丁点儿的防护也没有。
可就在他想招呼是连幕、让他停下来的时候,二人的面前却又突然出现了一条一首两身、长约二十几米的黑色巨蛇,盘踞在数棵高大的杨树之间,十分骇人。
见此情形,是连幕所骑的那只怪兔随之将身子一横,自大蛇分叉的腹底一溜烟儿侧滑了过去。其头顶的“灯须”照耀在它油光可鉴的鳞片上,顿时折射出两道无比绚丽的光晕。
而载着杨雨寒的这只则猛地向下一蹲、旋即飞也似地跳向了空中,一对肥厚的脚掌忽又在大蛇高擎的脑袋上轻轻踩了一下,再一次弹出了老远……
……
这一跳,可害苦了本就已心惊胆战的雨寒。此时的他虽然早早闭起了双眼,但还是害怕得几欲晕厥,一颗心直仿佛正被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几乎要心跳消无。
……
“咚。”
兔子盈落在地,杨雨寒也终得以喘上了一口气。借此空隙,他忙对着是连幕大喊道:“停!停停停停……师傅,我……我不行了。”
是连幕一边拍拍兔颈令其脚步放缓,一边回头瞧了他一眼:“怎么了?”
杨雨寒见身下的巨兔慢慢停了下来,赶紧连滚带爬地翻落了兔背,然后又忍不住跪倒在一旁干呕了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