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个取药医师不仅拿错了药,而且拿的刺激大脑那瓶药是已经过期了两天还没来得及下架的药。此刻他全身炙热无比,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烧烤一般,这种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像有无数的小针在不停的刺激他全身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但他的头脑却从来没有过这么清醒,可越是清醒越觉得疼痛。
两股不同药性的药物渐渐融合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相反越来越强烈,药物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就感觉眼前变得一阵黑,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还有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色彩轮番上阵。
随着各种颜色在眼前一阵阵晃过,脑海中同时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震天的霹雳,迷迷糊糊中自己女儿声音传过来:“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
“女儿改姓了,女儿改姓了,你来干什么?不是来搅局的吧?……”各种各样繁杂的声音强塞进他的脑袋里,使他觉得脑袋就要裂开,他努力想移动身体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不管他用上多大的力气,还是动也不能动。
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下他开始抽筋,浑身都在抽搐,口中不停涌出白沫,白沫中还夹杂着鲜血,这种痛苦让他感觉生不如死,他无声的呐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在折磨我了,不要在折磨我了…”但现在又有谁能听的见他无声的呐喊?
赵建国所在的位置是医院后面紧靠一间病房的地方,就在他痛苦的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来回折腾之际,一帮人推着个活动病床呼呼啦啦的奔他靠近的这间病房而来。
此时他的耳朵无比聪敏,就听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不停叫唤,旁边围着的七八个男女讨好的一边推着病床一边安慰:“赵总,手术刚做完,挺成功的,休息一个星期就没事了,我刚问了医生,阑尾炎切的很干净,您就放心吧。”
还有人喊:“赵总,赵总,忍着点,这两天我那都不去就守着你给你陪床…”一群人杂七杂八的喊着,使得原本冷清的后门这里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赵建国痛苦的想死死不了,听到这些人的叫喊声,心中无奈苦笑:‘都是姓赵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做个有钱人真好啊…
这群人呼呼啦啦的围着病床走过来,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走廊顿时沾满了人,病房的门口不可能一下子挤进这么多的人,可这些人都在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后面。赵建国的流动病床就在病房门边,这些人为了争着挤进去,不管不顾的向前涌,这一下他的病床很是碍事,一个三十多对的男人眼看着要挤不进去,顺手推了一把赵建国的病床,腾出地方向里面挤。
他的病床是流动病床,下面有四个小轱辘那种的,被这男人使劲一推,顿时向后门滑去,男人使的劲大,巧的是后面没有被关死,这一下赵建国的病床顺着走廊撞到了后门上。后门是向外推开的那种,门被病床一撞,赵建国躺在病床上顺了出去。
医院后门是个垃圾场,各种垃圾堆成两座小山,这两天的垃圾还没来得及清理。
病床出了后门,接着就是一个水泥砌成的斜坡,病床顺着斜坡向下冲,斜坡上有一快砖头横在中间,病床前轱辘被砖头一挡,向下冲的力道一受阻,猛然横了过来,而原本就动弹不得的赵建国被这股力量一荡,整个人从病床上翻倒,翻倒后身体不受控制栽到斜坡下面靠在了墙边。
赵建国栽倒的地方是医院后门靠近门边斜坡的墙角,斜坡正好挡住他的身体,他前面是垃圾堆,右边也是,这个地方甚是偏僻,就算仔细找恐怕一时间都很难找得到。
斜靠在墙角的赵建国意识无比清醒,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力量去阻止。寒风吹起在这个墙角来回旋转,此时的他又感觉身上无比寒冷,这冷像是从地狱深处冒出来的幽风,吹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种冷让他承受不住,身上竟然渐渐结了一层冰霜。可谁知道这股冷劲还没过去,一股炙热的火烫又从身体里窜向脑门。
两股极致的寒热不停冲击他的脑袋,使得他痛苦的想立刻就死来结束这种折磨,可他越这样想,精神就越是亢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寒热这两种不同的力量猛然汇聚在一起猛然冲向他脑中,他只觉得“轰!”一声大响,眼前一黑,等再等开眼,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而且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感觉。
他欣喜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躺在墙角边,头低低的垂下,心脏还在跳动,他大吃一惊,再看自己,只有一条淡淡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