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事?”燕北行本正心烦意乱,后宫妃嫔又生事端,何况还是在午夜时分,他自然更不愉快。
见状,安公公识趣的退了出去,免得祸及秧池。
可颂一路小跑到燕北行面前,没有忘了规矩,福身行礼。燕北行摆了摆手:“起身吧,说事情。”
“皇上,您看!”说着,可颂便抬起脑袋,让燕北行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粉嫩的脸颊上那几道血痕,是被人抓破的。
可颂眼眶泛红,杏眸中氤氲着一层雾气,模样我见犹怜。
燕北行的态度因此也缓和了许多,眉头轻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即可颂便哽咽了起来,眼泪如珠串一般掉落在正和宫的地板上,砸出水晕。她柔柔道:“臣妾担心皇后娘娘吃不好,于是带了酒菜去探望。可是皇后…她一直说臣妾的酒里有毒,要害她!”
又往前跪了跪,抓住燕北行的衣袍:“可是就算给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害皇后娘娘啊,那是皇上您心尖儿上的人,宠冠六宫,母仪天下。臣妾本不想辩驳,欲离开,可是皇后娘娘便突然从牢笼中冲了出来,将臣妾打伤!”
说到这里,可颂已经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燕北行听到事关昭合欢,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而可颂说的话,他是断然不会全信的,他相信昭合欢不会做出这种事端来,凭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和胡妃斗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那个女人一向聪明伶俐,才不会这样冒险。
燕北行不想听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于是摆了摆手:“朕知道了,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答复。时候不早了,胡妃早些回宫休息。”
可颂张了张口,却被燕北行截下话来:“安公公,将朕的金创药赐给胡妃,你亲自送胡妃回宫。”
可颂既然选择深更半夜,这幅寻求庇护的姿态来找燕北行,便没打算回去。她又往男人身上靠了靠:“皇上,外面下着雨…天色这么晚了,臣妾不想回去。”
可当下,燕北行已经没了耐心。
“明日朕还要早朝,胡妃快回吧!还有,既然受了伤,那便在禧阳宫好好养伤,没事不要去地牢这种地方。”
可颂愣了愣,随即请辞:“皇上早些休息,臣妾告退。”
最后燕北行对她说的话,无疑是在怪罪她去地牢找了昭合欢的麻烦。
可颂转身的一瞬间,便不再流泪,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时至今日,尽管昭合欢让燕北行失望至极,他还是忘不掉她,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受一丁点的伤害!
不过…有了方才燕北行的安慰,可颂反而多了些底气。
翌日,和风阵阵,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阳光终于浮出积云,院落中的冰雪已经融化,雾霭的清晨不禁多了些鸟啼声,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早早的,可颂便梳了妆,等着去向燕北行请安。婢女拿着珠花和金钗在她高挽的发髻上比试一番:“娘娘,您喜欢
哪个?”
可颂指了指金钗:“这件吧,是本宫刚进宫时,皇上的赏赐。”
但是可颂不知…这件金钗也是昭合欢以燕北行的名义要人送去禧阳宫的,为的便是安抚这位初来乍到的公主在大婚之日独守空闺。
丫鬟满心欢喜的为可颂插上金钗,夸赞道:“娘娘越发荣光焕发了,这是好事。对了,今儿一早,娘娘的兄父便由北燕派来了密函,请娘娘过目。”
可颂颦眉,眸底划过一丝疑犹,伸手接过了信。
她自从嫁到南陵国,便很少接到北燕的信件,一是为了避嫌,而是被皇上发现了会不高兴。
所以仅有的几封信,大多也是简短明了,直奔主题。当然,没有一封信是关心她的。
可颂不免心生紧张,这封信,又是母国要她做什么的呢?
可颂打开了信函,一目十行读完,倒是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倍觉压力。她怔怔地坐在软榻上,连婢女递过的茶盏也没有看一眼。
“娘娘?王上和王子说了什么?”贴身丫鬟忍不住问。
可颂倒也是丝毫不避讳,她将信给丫鬟:“你瞧,是父皇要我务必尽快诞下皇子,唯有如此,才能稳固南陵国和北燕国的姻亲关系。”
丫鬟看完了信,重重的叹了口气:“公主…如今的南陵,不同往日。南陵国逐渐壮大,百姓们安居乐业,我们北燕竟然成了附属国,王上说的不错,只有公主您早日诞下南陵的皇嗣,方可稳固两国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