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样了!”营帐中的苏烈恼怒之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热水溅湿了衣袍,他剑眉紧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昭合欢从苏家宅邸离开,竟然无一人知道,况且已经这么多日了,仍没有一丝的消息!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也看守不住…这也就罢了,近十日的时间却音信全无!
他突然有些理解当初燕北行愤怒的心情。
苏烈得力的随从站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苏将军,您不要着急啊!也并非全无消息,探子方才来报称昭姑娘前几日经常出入边郊处的一处私宅,我已经命人去打探那处私宅了。”
苏烈拧眉,垂眸思索了一番后质问:“玉林别苑?”
“将军知道这个地方?别苑还有重兵把守,似乎是来历不小,如若昭姑娘真的被困于此,那么……”
随从仍在滔滔不绝,苏烈却已经走出了营帐。
“苏将军,您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随从跟在苏烈身后喊着。
苏烈突然回头,瞪着眼睛愤怒道:“那玉林别苑是国公老贼的地方,她在国公手中!国公一定不会放过她,亦不会善待她!”
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今日才查出来,苏烈的情绪在爆发的边缘。
他唤来副统,即刻吩咐:“带上所有的兵,我们去国公府杀了这老贼!”思来想去,是国公想要与他合作不成,便掳走了昭合欢,既可以用来威胁他一起合作,又可以威胁燕北行乖乖就范。
如此卑劣的小人,不取他的项上人头,难抚心头只恨!
“您三思啊将军!我们的兵马不过两万余人,一直蛰伏在此处不敢轻举妄动,可国公有兵马八万,我们就是…就是拼了老命也打不过啊!”随从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打国公?
国公阴险狡诈,不说这场较量毫无胜算,一旦输了,落到国公手中,生不如死!
苏烈怒吼:“打不过也要打!你去皇宫送封信,我们不止两万人罢了,燕北行的百万大军也会接踵而至。”
一番人无法劝说苏烈,只好开始集结兵马。
此时玉林别苑的密室牢笼中,昭合欢满身是伤,蓬头垢面的缩在角落中。不得不说…安玲珑下手实在是太狠毒,若早知会有今日,她应当亲手处死这个女人!
牢笼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昭合欢的双眸中多了几分警惕,死死的盯着外面。
“哼,你还真是命大!换了别人怎么会找大夫帮你医伤?既然你醒了,也保住了这条小命,是不是应当按照我们的约定…写一封书信,给高高在上,万人之巅的皇帝陛下!”
昭合欢凤眸半阖,眼角低垂,唇边嘲讽的笑意越发明显。
“国公大人,即便是给了你八座城池,你又能拥有多久呢?”没有太多体力,昭合欢双手撑在牢笼的稻草堆上,努力仰起脑袋看着国公。
国公神色微顿,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昭合欢轻嗤一声:“您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竟然这样的天真无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柄!国公大人可知皇上在每座城池上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怎知南陵国能有今日的疆土辽阔,是年复一年的勤勤恳恳?
我身为女儿身,见识浅薄,却也知道有些人天生为王,成王败寇上天是早已注定了的。像国公大人这等卑劣之人,拿了城池要做什么?您是有可用之才去打理,还是有人力与财力去输送?国公大人不过只会收刮城池的金银财宝罢了!”
国公似是没想到昭合欢竟会说出这番话,愤怒的指着她:“你…无知浅薄的妇人罢了!你懂什么!”
“我并非无知浅薄的妇人,我是被皇上两次亲封的皇后,是南陵国的一国之母!”昭合欢突然笑了,眼眸中氤氲出一层雾气:“瞧瞧这富丽堂皇的玉林别苑,比当年先皇后的避暑山庄还要奢华。我想皇上此刻最后悔的,便是重用了你这等逆党!”
国公对昭合欢的刻意激怒满不在乎,他云淡风轻挥了挥手,一行人便马上将笔墨纸砚与案几送到了牢笼中。
“皇后娘娘,麻烦您写下一封书信,老臣也好让人送去皇宫中,让皇上知道您作为老夫尊贵无比的客人,安全的很!”
昭合欢冷笑一声,抬笔娓娓道来:“皇上,臣妾此生有三错。一错为误解皇上珍贵情意;二错为身为后宫之首祸乱朝纲;三错为执迷不悟不听皇上告诫……”
她想,若起初自己还是左相府的昭小姐时,面对司暮晴…她不会心怀怨念,也就不会远赴边关,认识了燕北城和苏烈的生父;
这样…她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二人干涉前朝政务,让自己的心爱之人陷于进退维谷之地,让奸臣得逞。
或许从他是纪王的时候,她便因这一身的孤傲,铸成了大错!
泪珠大颗大颗的落在纸上,晕开了清秀好看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