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问出路。”她淡淡道。
昭合欢没有兴趣听他的来历,可是男人兴致勃勃地娓娓道来。
“蓟州知县无恶不作,明面上是为百姓着想的好知县,却不知他背后做了多少龌龊的勾当!我父亲本为知县府的仆役,却不小心听到了知县与别的高官谈话,便被知县给杀了灭口。”
昭合欢挑眉,抬眸,讲到这里,她似乎对面前的男人有些兴趣了。
“所以你身负重伤,也和知县有关?”
男人点头:“我为父寻仇,却被知县的杀手追杀,身负重伤一直追到了乱坟岗。那人以为我已经被一刀毙命,不想只是昏了过去。”
昭合欢若有所思的思虑了一番,然后诚恳道:“你放心,我的夫君为朝廷命官,他被皇上亲派来此地彻查蓟州水灾一事。这件事便交由我们处理,恶人一定会得到严惩的!”
眼前的男人已经身负重伤,保命要紧。怕他再去寻仇,昭合欢便揽了知县这条命的差事。
男人倒也信任昭合欢,点了点头:“如此,在下便放心了。不忍叨饶夫人,明日我会离开此地,回徐州投靠叔伯。”
昭合欢点点头,将那对琉璃耳坠,翡翠戒指和另一只镯子全数取下,再用丝帕包好塞给男人。
“我虽然落魄,可身上的物件也值几个银两,你且当了回家吧!”
男人欲还,昭合欢拦住:“有缘相识也算荣幸,公子别再
客气了!”说到底,他们二人都是可怜的人,被当作蝼蚁丢在乱葬岗。
昭合欢怕燕北行没有收到密函,便又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幻化成男装出门,想要去寻燕北行派给她的那几名侍卫。
街上,昭合欢寄出书信,望着江河又涨了一尺,心痛的摇了摇头。
说是天灾人祸,可不也是恶人在作祟!
“这位大婶!不知方不方便问您几个问题。”昭合欢拦住街道上唯一看到的一名胖胖的女人。
胖女人狐疑的望了一眼昭合欢:“什么事?”
“这难民百姓都去了哪里?还是在石窟躲着吗?”街上还是四下无人,大概是上次的洪灾死了太多人,大家都不敢回来。
宁愿流落在外定无居所,也不敢再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大婶摇了摇头:“知县大人称石窟要用来藏粮,将百姓都请了出去,如今又去了那破庙呢!”
昭合欢颦眉,这知县是想害死所有的百姓才甘心!
“那…粮食呢?不是说皇上从京城命人押送来的赈济粮吗?”既然粮食在石窟,百姓们还躲在破庙中,吃什么?
大婶愣了愣:“这…不知道。”
昭合欢无奈,说到底粮食在哪里都不知,这知县大人真是不闻不问啊!
昭合欢一无所获,又悻悻回到了驿馆。她刚推开房门,便看到了自己雅间满满当当的人!
燕北行一身正气坐在椅子上,周遭全是御林军,还有三个曾经跟随昭合欢当时被打晕了的侍卫,一脸哭丧的跪在地上。
昭合欢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北行看到昭合欢,才松了一口气:“欢儿,你没事吧?”慌忙将昭合欢前前后后查探了一番。
昭合欢摇头,看到一群的御林军,欲福身行礼,被燕北行拉了起来。
“可是皇上是怎么找到嫔妾的?”虽然说昭合欢也在费尽心思找燕北行的人,可是还是没想到他亲自来了蓟州,而且比自己快了一步。
燕北行淡淡叙述:“朕收到了欢儿的捷报,实在不放心,便亲自赶了过来。”
昭合欢看燕北行的这一身行头,恐怕知县还不知天子亲临了!昭合欢的手心传来燕北行掌心的温热,感到莫名的心安。
可是下一刻,好看的小脸又被阴郁所取代:“那含儿呢?”
想到燕北含此刻在皇宫孤苦伶仃,昭合欢又一阵的难过。
燕北行抚了抚怀中女人的薄背:“欢儿放心,含儿已经好了。御医们在精心照料着。”
昭合欢松了一口气,不枉她的诚心诚意,打动了上天。
燕北行并不打算长留,他解释道:“欢儿,朕与魏大人还有要事要办。你且在这里,三日后朕派人来接你。”
昭合欢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燕北行不说他的计划,想必是前朝要事,她也不再逼问。
“好,我在这里等你。”
昭合欢从雅间的窗外,可以看到燕北行的暗卫潜伏在医馆周遭,又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