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与秋水心领会神,谢恩后便退出了内殿。
燕北行悉心在床榻前守了一夜,寝殿门外太医候着,昭和殿灯火通明,众人做了万全之策等待昭合欢醒来。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琼浆纸窗,打在昭合欢略微苍白的面颊。
长长的睫毛盈盈印在眼脸,小巧的琼鼻下小嘴微张,略微苍白的唇衬得这张精美绝伦的脸更加柔弱,犹如含苞待放。紧贴肌肤的白色薄纱随风吹动,胸前浅浅露着傲人的雪峰。
只见那如若点樱般的唇微微一动,睫毛随之如蝴蝶舒展翅膀一般慢慢颤动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床上的人儿终于张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轻纱幔帐,眼前奢华无比的景象让昭合欢感到陌生,却又随之而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不正是昭和殿么?
她动了动身子,发觉曼纱衣角被一尊沉重压了住,抬眼是燕北行!早朝时明黄色的龙袍还未褪去,他一手紧紧握住昭合欢的芊芊玉指,一手撑着脑袋安静的睡着,却眉头紧锁。
昭合欢伸出一只手,想要替他抚平眉心,手却在半空中顿下。她苦涩的笑了笑,自己已经不是皇后,何必再与这个男人如此惺惺相惜。
燕北行似乎感觉到了昭合欢的气息,他疲惫的睁开眼睛,与床上女人那双净透清澈的眼眸打了个正着。
“欢儿,你醒了!来人呐,传太医!”燕北行嘴角上扬,面色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昭合欢却高兴不起来:“我为何在这里?”
她坐起身子,燕北行为她披上一件衣袍,又将其圈入怀中。
燕北行面色沉了沉:“这里是你的宫宇,你应当在这里!”话语间握着昭合欢的手又紧了紧,生怕此刻怀中的女人下一刻逃离开来。
昭合欢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她只记得与疯狂的安玲珑对峙的场景。昭阳和昭含是否被救了回来?
下一刻,昭合欢便慌乱无比:“我的孩子呢?”她四下查看,除了侯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与匆忙赶来的御医之外,并未见昭阳与昭含的身影。
“他们很安全,奶娘在照看。”燕北行富有磁性的声音抚平了昭合欢内心的那抹惊慌。
昭合欢着急翻身下床:“无碍便好,那我也该走了,请你把孩子带来。我要带他们离开!”
面对这奢华无比的宫殿,昭合欢每每忆起燕北行如何狠戾决绝,罔顾亲情,她便油然而生当年那股失意之情。
“欢儿…”燕北行想要制止,却不敢激怒了她。只好轻声细语哄道:“你刚醒,太医需得诊脉才行;这个时辰,孩子正在睡觉。朕不能放你走,朕还未确保你平安无事。”
昭合欢却冷笑:“没有你,我自然会平安无事!”从小到大得祸端,都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燕北行神色黯了几分,但是昭合欢还是顺从的任由太医为自己诊脉。
须臾,太医跪在燕
北行身旁道:“禀告皇上,皇后娘娘的毒素已清,但仍然脾胃虚寒,需好生静养调息。臣待会儿回了御医院开几幅药,皇后先吃上一段时日。”
因着昭合欢本就医术高明,太医不敢在其面前班门弄斧,只嘱咐几句便退了下去。
昭合欢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抬眸问:“苏烈呢,安玲珑与太尉又如何了?”昭合欢知道自己睡了几日,却不知苏烈为了寻解药,被燕北行一番利用之后一网打尽。
燕北行顿了顿,继而帮昭合欢拂去了额前碎发:“他没事,早已离宫罢了。安玲珑与安玉丞已经被朕捉拿归案,现如今关押在天牢。欢儿,你受苦了。”
“离宫?他去了何处,可有说过什么话?”昭合欢心中一片忐忑,那日本是他们离开江南的时候,却突发了这种状况。想必苏烈…一定很伤神吧!
昭合欢越发觉得对不住苏烈的那份情深义重。她却忽略了一旁的男人脸色逐渐变得冷冽阴霾,欲想再问时,被燕北行打断了话。
“朕贵为一国之主,难道要时时刻刻关注一个男人的动向?”更何况还是一个觊觎他的女人的男人!他没有当即斩首已经顾忌情分。
燕北行眉头紧锁,怒意浮上心头。
昭合欢知趣的不再言语,她本该十万分担忧苏烈的,可为何看到燕北行一脸怒意,却心下十足的安心?她越来越摸不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