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安玲珑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她愤恨地咬着牙:这北燕未免太过分!区区一个可颂也想换取南陵的疆土?更何况这人还没死呢!还不如一死百了!”
此番北燕的使者前来,燕北行可谓煞费苦心,废了好大的精力才安抚了北燕。
这日,安玲珑来了正和宫,为燕北行送去她亲自缝制的披风。明黄色的袍子上那两条龙绣的生龙活虎,栩栩如生。
燕北行却也不过瞄了一眼罢了:“安婕妤有心了,赏碧玉镯一对。”
安玲珑福身:“多谢皇上赏赐。这北燕刚走,可颂姐姐还不见好转,臣妾还为可颂姐姐求了签 ,希望姐姐早日康复。只是……”
安玲珑欲言又止,燕北行紧皱眉头,有一丝不耐,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愿问了下去:“只是什么?”
“只是北燕要走三坐城池,欺人太甚!南陵的疆土都是皇上悉心守来的……”安玲珑的抱怨还没说完,便被燕北行喝止!
“大胆!后宫不得干政,这等事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妄加评论!”
一个小小的婕妤也敢议论国家这等大事,口出狂言,毫无遮拦!若被北燕人听去还要骂他管理后宫不善!
安玲珑自知犯了大忌,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臣妾知错,皇上息怒!”
她以为与燕北行说些他感兴趣的话题,也许这个男人会亲近自己几分。昭和殿的宫女告诉她,皇上时常与昭合欢商讨国事…
安玲珑咬着唇,眼泪在杏眼中打转。已经一年的时间,他还是不肯接纳新人,还
是忘不掉昭合欢。
而那个女人生死未卜,没被她亲手了结,算是昭合欢命大!
“滚出去!”燕北行听到安玲珑哭哭啼啼的声音更是心烦意乱。
安玲珑慌忙起身:“是,臣妾告退。臣妾改日再来看皇上。”
安玲珑落荒而逃,她郁郁寡欢回了宫,在路过昭和殿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修缮昭和殿,忙的不可开交。
“这是在做什么?”安玲珑颦眉问。
跟在她身后的小太监慌忙道:“回婕妤的话,皇上命人重新修缮昭和殿。”
安玲珑冷笑:“一座没人住的宫宇,何必大费周章修葺?修的再华丽,她也不会回来的不是吗?”
从前安玲珑最为担忧昭合欢会突然回来,让患得患失的燕北行更是对她死心塌地。可如今…她似乎明白昭合欢是真的要离开这堵高墙。
安玲珑看着身旁的宫墙,除了宫里的这一片天,外面的世界她再也无法领会。可若能得到这深宫的男人,何尝不是得到了整个世界?
江南,一处简陋却整洁的寒舍,昭合欢虚弱的躺在床上,她痛的两眼发黑,牙齿打颤,头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那对清澈的眼眸中蓄满恐慌与痛苦,眼泪夺眶而出。
“不行了!我没有力气,我生不出来!”昭合欢难过的哭了起来,她恨自己的没用,已经用掉了半日,却还是没能将孩子生出来。
稳婆更是心急如焚,稳婆半大的女儿懂事的打来更多的热水,为昭合欢擦去眼泪和汗水。
“欢儿小姐,再用力呀!孩子马上快要出来了!若再生不出来,只怕真的会一尸两命!”
作为稳婆,她不如昭合欢的医术,妙手回春。她更不知昭合欢作为一个医者,为何体制虚寒,还不如普通的女子。
这初次生子,便要了她的半条命,昭合欢深呼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她仿佛在人间炼狱走过一遭,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
却在下一刻,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这爽朗清脆的哭叫声,让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弦:“生了,生出来了!”
可是紧接着,昭合欢又觉一阵腹痛,这次她果然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昭合欢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惶恐不安喃喃自语:“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我的孩子…”
“孩子在这里,欢儿小姐,恭喜贺喜!是对龙凤胎!”
“是…是吗?”昭合欢喜极而泣,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看到这两个小生命,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是啊,快为孩子取个名字吧!这男孩子哭声有力,像个习武之人,女孩子倒是看着灵气温婉,像欢儿小姐。”
昭合欢嘴角的笑越发苦涩。像极了习武之人…她本以为忘记了燕北行,还是不经意间经常想起,她本以为和这个男人再无瓜葛,却生下了他的孩子。
“那便取名昭阳,昭含。”昭合欢抱过两个孩子,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她愿为了两个孩子坚强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