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独自一人在后花园中走来走去,看着曾经昭合欢亲手种下的花花草草睹物思人;却不得接近她半分!
就算是得到了天下,失去了最爱的人的心,又当如何平衡内心?
魏长明担忧的看着燕北行,他一拳打在假山上泄愤,也全然不顾自己脸上的血迹。
魏长明知道,主子是想用伤害自己的法子,来弥补内心的罪恶感,企图填上对昭合欢的愧疚。
“王爷,万万不可这般伤害自己!”
燕北行将魏长明甩开:“退下!”
“王爷……”
魏长明怕自己一走,两个人又打起来,他为难的停留在原地。
燕北行却发火:“本王让你退下!本王的话也开始没用了吗!”
“是!”魏长明不敢造次,三步两回头走开了。
燕北城看着燕北行的眼神中有不解,有失望,更多的是愤怒。
“大哥为何这样对她?大哥不是喜欢她吗,不是尽心尽力的保护她吗?为何娶了别人,抛弃她一个人!”
燕北城或许能懂燕北行的苦涩,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质问。
“三弟,本王娶司暮晴……是迫不得已,本王有愧于欢儿,但是时机成熟后,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不会亏待了她?大哥以为欢儿的性子,愿意为大哥做侧室吗?堂堂左相府的嫡女只配做纪王府的侧室,还是说要她做大哥的外室!”
燕北城不知燕北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想到他话中有话,便一腔愤怒。
他想占有昭合欢,又不能给她名正言顺的地位和名分。
这在燕北城眼里,枉为一个男人!
但是他并非不能理解燕北行的苦衷,生在皇家,多少姻缘可以由自己决定?
每位皇子的正室无非是高官重臣之女,是郡主别国公主,每位公主从一生下来,便注定是联姻的工具!
燕北行,他有他的苦衷。
可是燕北城更明白,若他为了心爱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受到这种委屈;他哪怕放弃荣亲王的头衔,哪怕永远逃离皇宫,也不愿这样的结果。
燕北行也大怒的吼道:“本王不准你这样羞辱她!”
“大哥,你若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再接近她分毫,本王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要你带她走。早知道你带给欢儿的都是痛苦与伤心,她不如留在边关早早的忘掉大哥。”
燕北行听到燕北城的这番话,他愣住了。
这样真的是最好的结果吗?是不是他不该束缚住昭合欢,他的确带给了昭合欢太多的痛苦。
难道这辈子……真的要错过她吗?
见燕北行有些动摇,有些错愕,燕北城不慌不忙道:“以后不要再靠近她。大哥只会让她难过。”
‘只会让她难过……’
这句话无异于击碎了燕北行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一直忘了自己想要什么,是想要她开心,还是想要她的人?
不,他想要这个女人的心!
“王爷!您怎么会流血了?”
一道声调不高不低的女声,打乱了燕北行的思绪,是司暮晴。
只见司暮晴着一身紫色海棠花对襟裹胸襦裙,朝燕北行的方向跑了过来。
可是燕北行看着司暮晴,却格外的刺眼,她身上绣着银线的海棠花,也是昭合欢最爱的,她穿过两件裙子上都有海棠花……
现在穿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格外的刺眼。
“王爷怎么了?怎么会流血?”司暮晴满脸的担忧,她送袖间拿出手绢为燕北行擦脸上的血迹。
“呵,纪王与纪王妃果真是伉俪情深啊!”燕北城冷嘲热讽道。
司暮晴这才注意到燕北城,她脸色变了变,继而端庄的行礼:“见过荣亲王。”
“不必了,本王今日不该来叨扰了纪王与纪王妃的小日子!”燕北城一点都不买账,他面色冷冽,言语间也尽是疏离。
司暮晴莞尔一笑:“荣亲王说的哪里话,王爷大驾光临,纪王府蓬荜生辉。”
司暮晴又满脸担忧的将手伸到燕北行的脸旁,却被他一把打掉:“走开!本王说了不准你来这里!”
这里的花草,中药,都是昭合欢一手栽种的,他不希望有别人踏足。
司暮晴深呼吸一口气,鼻尖尽是中草药的芳香气味,她怎会不知燕北行厌恶自己来这里的缘故?也知道这个男人为何一有空就会钻进这后花园发呆。
“可是王爷流血了……”司暮晴还在耐着性子。
燕北城已经愤然转身离去,他没空看这两个人惺惺相惜,他们的幸福,何尝不是用另一个人的痛苦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