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的眉宇间有些怒意。
昭合欢诧异的问:“什么!王爷为何如此对待苏公子?此时都是欢儿一个人的主意,和苏琛无关!”
“无关?他助你行窃,就是本王教导无方,自然要罚!”
昭合欢不明白他此举有何意义。
“欢儿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叫做偷,那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
燕北行从前事事顺从她,可是这次偏偏叫板了起来。
“王法?欢儿诱导苏琛偷偷潜入左相府夫人房中才取回,也叫做拿回?若欢儿光明正大的取回,才叫王法!”
他知道昭合欢李氏,还有她的那位妹妹心有介怀。
但是他不希望昭合欢利用自己的小聪慧去做这些事情,若事情败露,受伤的一定是她!
她在左相府的根基尚不稳定,今晚若不是昭书轻出面,她恐怕逃不过李氏的咄咄逼人,他只是想要昭合欢做事之前想清楚后果。
昭合欢被燕北行辩驳的哑口无言。
“就算这是行窃,也是欢儿逼迫苏琛去做的,王爷打他做什么,不如连欢儿一起打!”说着昭合欢便拿起房中不知是装饰,还是别有来头的一把宝剑递给燕北行。
燕北行接过了宝剑,好看的眉心拧在一起。
他又将宝剑放回原处:“这夜明珠你收好,难民不需要大小姐行窃来的财富去苟活!”
听到这里,昭合欢再也忍不住了。
她眼泪像珠子一样往外蹦,无声的掉落在地上。
“苟活?人活着才最重要不是吗?还在乎这口粥是从哪里来?既然王爷如此清高自傲,就当欢儿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还请王爷再也不要来我这春棠梨!”
燕北行听到了昭合欢重重的鼻音和哽咽声,震惊的回过头。
“欢儿,本王……”他看到昭合欢哭的伤心,顿时感到心痛自责,方才的什么教条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没有想惹这女子伤心哭泣。
昭合欢抹干眼泪,收好夜明珠。
这是母亲心爱的遗物,她急迫的交给他去救灾民,不领会她的好意也就罢了,还这样指责自己。
昭和还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知道自己是诱导苏琛去偷来的夜明珠,但是盗亦有道不是吗?
她一边内疚,一边委屈。
燕北行嘶哑的声音开口:“欢儿,本王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因此惹上祸端,你可知今日本王得知李氏为难你的消息,有多着急?”
他不能心安的用着夜明珠,要昭合欢一人承受李氏的刁难。
昭合欢听罢气消了一半,嘴上却还是硬气:“不用劳烦王爷费心!”
“要本王怎样做,欢儿才不会生气?是本王说话过分了,欢儿不要介怀。”
昭合欢心中嘀咕:每个人都要她不要介怀,为何不早些考虑她的感受?不过她更知道,在这里,自己就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谈何感受!
“王爷不管做什么,欢儿都生气!王爷莫名其妙责罚了苏琛,欢儿将来对苏公子过意不去,都是因为王爷!”
没想到燕北行平日里这么温柔近人都是装的,实际上他这么暴戾!苏琛这么忠心耿耿的将领也毫不犹豫的去罚。
燕北行犯了难,他罚过了,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他走近昭合欢面前,抬起她的手:“既然欢儿为此事记恨本王,那就由欢儿打回来,来日欢儿便能给苏琛一个交代!”
他又何尝不生气?昭合欢为了别的男人和自己置气,看来苏琛不可在左相府多留了!
昭合欢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下去一个巴掌,手却在接近燕北行俊逸的面庞时顿住了。
“这样暴力,是野蛮人做的!回头被人知道,又要责骂欢儿以下欺上!”
委屈只是一时的,怎么可能真的下得去手。
燕北行突然轻笑:“欢儿舍不得。”
昭合欢扭捏的转过身子:“夜深了,空气很凉,王爷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她看得出燕北行眼神中的疲惫。
“本王不叨饶欢儿休息了,改日再来看你。”
昭合欢瞥瞥嘴,每次都说了改日,这都好几日了才来!
她又叫住燕北行:“王爷慢着!”
“这夜明珠?王爷确定不用?对于欢儿来说,这不过是身外之物,既然已经偷来了,留在欢儿这里,那就是个定时的炸弹!”
与其冒着被李氏哪天再翻出来的风险,还不如多换几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