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她为什么要出现?
是来还予他希望的么?
镜明推开身前的妻子,急而小心的捉住了司徒清遥的手,到了嘴边的话,又化成了一个——“你····”
司徒清遥微微一笑,镜明在她笑意里却看到了残忍,那是对于他希冀的剥夺。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推脱开,她的声色还是像从前那么温婉,哪怕带着冰冷的歉意,“我已经成亲了。”
已经成亲了···已经成亲了····
这一句话,在他的脑中迅速化成一段无法挥脱的魔咒。九年,不——是二十多年!他等到的是这一句——“我已经成亲了”。
“呵呵···少城主惨然一笑,凝视着那张清艳绝尘的容颜,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嫁给他人?怎么可以···
“对不起。”司徒清遥清叹。这一句,为他年少而来的倾慕;也为她义无反顾的逃离。但情爱之事,向来无法被勉强,这一句不过是一句彼此无缘的劝慰。
“对不起?”少城主冷冷一笑,嘴角挑着几分狰狞,“我只知我镜明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月明府的四小姐。”
“你要做什么?”司徒清遥未语,司徒玉儿却是一惊。
“我要做什么?”少城主冷笑着,一把捉住司徒的清遥的手腕,狞声道:“我既然娶的是司徒家的四小姐,如今正主儿出现,自然是带她回府!”
“你这又是何苦?”司徒清遥叹道,脸上没有多少惊慌之色。这一份宁静却让镜明感到刺眼,刺的他心底生疼,只听她淡然说道:“我是不会离开月明府的。”
“八年前,我已娶你为妻。今日,岂有放手的道理。”镜明冷笑道。
“你娶的是玉儿。”司徒清遥淡淡摇头,看着身边的司徒玉儿,“与你拜堂的也是她。”
“我只知道我娶的是司徒清遥。”镜明厉声道。
司徒清遥淡然笑着,歉意道;“镜明放手吧,你我已无缘。就算是我司徒清遥此生辜负了你。”
“我要的只有你!”镜明歇斯底里的道,手上动劲。司徒清遥不敌他力大,几乎被一把扯到了他怀里去。
便在此时,一只拳头正中少城主鼻梁,少城主受痛手上劲头全散,整个身子因这一拳连连跌出四五步退到门庭外、搁在风雨里。城主府的侍从赶忙迎了上去撑上伞,将少城主护住。
来人正是月明府三家主,当今双城第一人·司徒清岳,他顺势将司徒清遥带到身后,一双清厉凤眸里冰冷如雪,俯视着阶下雨中的双城少城主;“镜知常,明面上我敬你是双城少主。但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就能做的。”
“呵呵··”镜明冷笑,指着司徒清岳身后的司徒清遥,“清遥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难道我不该带她回去?”
“她、不、是。”司徒清岳淡淡道,“少城主似乎忘记那婚帖和宗卷上所写的名字是司徒青瑶,而不是我四妹司徒清遥。当然,她也是我司徒家的女儿;你所娶的也是月明府的小姐。这一点母庸置疑。”
“你!”镜少城主闻言一窒,指尖的力道也顿时弱了气势,当年他在婚谱上看到了冠名也生出过些许疑惑,但想既是司徒家主亲口应允总不致错,他也就此问过父亲和母上,双亲只是温言相劝教他不必多疑。他也就没纠结于此。直至新婚次日,他才知一切父母早已料知,而他成了这场月明府与城主府联袂的牺牲品。他冲入书房追问父亲,父亲也是极其无奈的告诉了他司徒清遥早是失踪了之事。这几年,事情渐平,他也心如死灰不去多做计较。谁知,今日在此竟是遇到了失踪已久的司徒清遥!心中原本沉寂的怨结也因此而发了。细细想来,当年一切种种似乎都与这个月明府异军突起的三爷脱不了半分关系!
“原来一切都是你存心设计···一切都是你。只是我不明白,我与清遥自小青梅竹马,我堂堂双城少主到底哪里配不上清遥?月明府下嫁清遥于我可谓百利无害。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清遥选择逃离与我无关。”司徒清岳淡笑道,阴柔绝美的脸上生起几分嘲笑,“之后种种确实是我设算。”
“清遥没有你的助力,她能逃得出双城?呵呵···”镜明反问。
“没错。”司徒清岳坦然而答,侧身望了一眼司徒清遥眼中满是温柔,“我的妹妹的生活由她选择,而我负责守护。”
“呵呵···”镜明冷笑着,生起些许狠戾,凝视着月明府三家主,“如果我今日一定要带走清遥呢?”
“你可以试试。”台阶上,司徒清岳负手俯看雨中的双城少城主,那温柔的神色离开司徒清遥之后又化为冰冷。他一向冷傲,傲而孤狂。
一城少主的镜明竟是在月明家主弱了些许气势。
“月明府不过是个商贾世家,”镜明冷笑道,“难道也想挡一万三千众的无双铁骑之锋?”
“用财至极,御鬼通神。”司徒清岳淡然一笑,“而我,不过是个商人。”
镜明闻言一震,脸上再无半分狠戾。眼前的司徒清岳早就不是六年前可以随意支配、羸弱无依的司徒府三少爷。如今双城命脉尽被司徒清岳一人持握,他或许可以半个时辰里集结效忠于双城城主府无双铁骑困囿月明府,但司徒清岳也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无双铁骑的亲长全数号令到双城之中。在血水相溶的亲情之前,王权始终是无力的。
“得陇勿望蜀,城主府与月明府联姻既已成,城主府可未必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司徒家的四小姐。”司徒清岳冷笑道,“请少城主从此自重。”
话落,便拉着司徒清遥回了院内。
寒雨渐厉,司徒玉儿从侍从手中接过伞为他遮拦,抬眼望了一眼月明府的牌匾,默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