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当时那个鬼精鬼精,喜欢吊在白夜身后的小女童,也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
叶非望向郭襄的目光里多了几许特别,他们当年的那句话,白夜也曾知晓,只是郭襄不知道罢了。
“没,没,没什么。”
叶非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他可不敢让郭襄知道这些,面前这丫头是变了很多,但疯起来一样暴躁。
“真的没什么?”
郭襄狐疑地盯着叶非,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儿来,叶非脸赶忙转过一边,故作风轻云淡。
“军长是不是想让蒙古在北方将这些士人地主进行削弱?”
叶非试着转移郭襄的注意力,郭襄果然上当,露出深思之色。军长是他们对白夜新的称呼,以前称他为“将军”,让白夜感觉很别扭,所以他现在换了称呼,成了师长之上,唯一的军长。
“弟弟说过,蒙古人在北方越久,北方的人越辛苦,越悲惨,但蒙古贵族和那些番僧会触动当地士人地主的利益。蒙古贵族要圈地,番僧要修建寺庙,不会保持和平。而且蒙古人不信奉南宋那一套,不会敬重士人,所以这些士族地主必然会大肆削弱。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郭襄淡淡道,语气无波,可她和叶非的脸色十分凝重,白夜这是根本不将人命当回事,虽然可以削弱士族的势力,但死亡的百姓会更多。
叹了一口气,郭襄望着苍茫染着秋季色彩的原野道:“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获取更大的地盘,纵使拿了下来,也不能做到有效管理,所以就这样吧!”
郭襄不愿多说,她心中想到了一点,郭府虽称是江湖中人,但在襄阳却的确是一大家,如若有一天,白夜进攻南宋,大姐和大姐夫,父亲和母亲又会何去何从?
根据她对白夜的了解,她的胞弟绝对不会因为是亲人,就会有什么特别的对待,只要反抗,必将严惩。尤其是现在,父亲郭靖,大姐郭芙,和白夜的关系不好,有着深深的间隙。
“你说的话也不尽然,蒙古如果能将南宋也打下来,统一这片大地,他们的统治者必然会作出改变,起码是表面上的功夫,他也会为了统治汉人,安抚士族,接受某些条件。”
叶非刚才思索了一阵,他嘴角露出讥讽之色,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队是蒙古军,但最顽固,具有最大影响的阶层一定是士绅阶层。
为了迎合这个阶层,蒙古统治者必将收束手下,接受士绅阶层给予的头衔。
叶非猜测不错,实际上在一二五二年左右,忽必烈就被一群儒士请求接受了“儒教大宗师”的称号。
不难想象,这实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忽必烈保证士人地位,士人儒生为忽必烈服务,两者都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这帮自诩继承往圣先学的儒生,早已经忘了礼义廉耻,什么民族大义。
这也从一方面说明,人在面临生死利益的关头,很少有出现那种英雄壮烈的人物,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既得利益,越是怕死。这即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理论,难道你会真傻乎乎地认为一个统治者是站在普通百姓地位思考?
“你说的不错,忽必烈已经有了一个‘儒教大宗师’的称谓,他可不比蒙哥,他的手下有汉人谋士为他出谋划策,我们想用什么计谋手段,很难奏效,只能依靠强大的武力,将他们彻底击溃。”
郭襄想起了白夜给他说的故事,那时候她和白夜才九岁。
“原来这群,成天念叨至圣先师,学习儒家学问,吹嘘礼义廉耻的家伙就是这么一群货色。”
叶非摇了摇头,满脸恨色,原本他还对士人抱有一丁点好感,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群鸡鸣狗盗,自私自利之徒。
“所以我们更要打赢这场战争,我们是不同于南宋,也不同于蒙古的。我们注定与士人为敌,他们当中固然存在情操高尚之辈,但,凡敢挡我们路者,杀!”
郭襄一脸骇然的冷色,衣衫无风自动,一股冰冷的杀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