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无。”弦歌月摆手让人退下,默然垂眸,转过走廊。
沿着原路,徐徐回到双煞阁。
左右无人,拔了头冠,散了发。
将身一跌,躺回他的宝座。
复翻手提酒,倒在口中。
一时三分入喉,七分外洒。
喝了几口,手便搭了下去。
眸子,觑着房梁出神。
目标既已上门,且能让剑漪无法脱身,说明来的不少。梁一、梁三到现在还没回,就表是三味和碎玉人已经藏了起来。
老大说老头子要这两人,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交不了差。
而素鹤夜闯王宫,为了就是打听毒雾大泽在哪里。假设他判断是正确,抛开常帶子有暗伤不论。
单就对方在眼皮底下,藏身如此之久,就足够让人惊出冷汗。
他急着离去,想来也是因为这一点。
因此,才急着去查证。
而秦漠送走素鹤就转了回来,还没到门口,远远就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遂提衣摆,快步上阶。
一进来,便看到自家主人这放浪形骸的模样。
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拾起地上的冠子,在怀里擦了擦。
然后递还回去,可惜有人正眼懒得瞧。
“他说了什么没有?”
“有,他说不管日后听到什么,希望今次的信任不变。”
“呵,他也会怕?”
现在才想说这些,是真不嫌迟。
秦漠浅笑,道:“大约是怕三人成虎吧。”
您好赖戴好,多少也顾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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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啰嗦?弦歌月白眼一翻,抬手就给他打翻在地。
那酒水,也给洒在上面。
这把秦漠心疼的不行,慌忙捡起来,又是擦来又是哈气。
嘀咕道:“您这又是何必?”
知道您不痛快,可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不是。
弦歌月没理会,面无表情的道:“云雀有消息吗?”
忽然,他发现自己今夜好像都在问消息。
然,前者答案尽无。
没答案,没关系。
他可以等,可以再等。
可有关云雀的,终究做不到冷情绝义。
秦漠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差点把这事忘了。冠子放妥,自袖中取出一只小鸟。
道:“您请过目。”
那小鸟扭头叼下一根羽毛,单单歪头看着。
弦歌月取下,注入灵气。
霎时,一排排鎏金字出现在空中。
须臾,挥拳打碎。
蹭的坐起,提酒猛灌。
狠声道:“她倒是能闹。”
被人囚、禁了,还照样作死,是怕对方下不了手吗?
秦漠抚摸小鸟,道:“不管怎样,至少可以确定娘娘还活着。
不是吗?”
“老不死那边怎样?”弦歌月岔开话题,不想纠缠。
话落,只闻轻叹。
“主上自醒来便埋首政事,似乎对娘娘失踪已放下。
苏醒至今,未见有暗卫出动。”
“老大在做什么?”
“大殿下自与主人分别后就前往东门驻守,期间曾和杨允见过一面。至于详情,我们的人没有靠太近,所以不得而知。”
“杨允……”
这老小子自来是老不死心腹,如果老不死有异常,他应该最了解。
虽然此前和少真无一系串演,却也在半真半假之间。
以前怎样,有些事不好说。
现在人失了踪,倒好似忘怀。
说明,不是压抑不发,便是没有那般不在意。
那究竟,是自己高估了他们的羁绊?
还是,昏迷的这些日子……想通了?
晃了晃脑袋,他觉得自己想远了。老不死的暂且怎样不提,但有情况,杨允没有道理会不知,那为何没听到风声?
秦漠疑心顿起,敛眉正色。
道:“有问题?”
弦歌月默然,一气饮尽壶中酒,随后摔的稀碎。
哗啦一声,秦漠向后稍退,垂眸道:“那它怎么办?”
杀掉,还是养着?
“杀了。”
以其主目下处境,倘若被截获,必死无疑。
同样,她……亦活不长。
“我知道了。”
得到答案,秦漠低头作礼,准备退下。
余光却瞟见其脚踩碎片,乍然消失。
顿时身影疾驰,挡在门口。
道:“主人。”
“让开。”
“我……”
“嗯?”
连你,也要找死吗?
“那个……”
秦漠大急,怎奈劝不住眼前人。
见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酒渍更是湿了大片。
嗫嚅道:“您要出去,是不是该整理一下?
叫人看见……”
弦歌月横眸,没有点破他。
下一刻,拂袖齐整。
刹那,无踪。
“……”。